无名尸早已被送去了暗牢,这一夜所有的人都住在后院。
一是有个什么事好互相照料,二则是起个互相监督的作用。便是因此,这一夜无情与追命没能说上什么话。不过他们仍是选了相邻的两间屋子。
好几个人各在各的房间,各怀着各的心思,一夜很快过去了。
次日天明,追命醒得挺早,他盥洗完毕到了窗边,一边打了个哈欠,一边推开窗户,只见天边雾气缭绕。似雾,不是雾,追命瞧得出来,那是一个信号。追命笑了出来,这四个小鬼,竟然这么早来了?什么时候这么勤奋了?
追命扭头往隔壁望了一眼,好像大师兄还没起?别的人都还没有起。追命放心大胆也向着天边发出一个信号,无声的,一道白雾遂慢悠悠升上空。隔壁房里,正准备放出信号的无情看见第二道雾气便瞬间愣住了,片晌,笑一笑,他收回了手。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的卧房,随而对视一眼。只一眼,足够了,并未再说别的话,他们移开了看向对方的视线。旋即听得吱呀一声响,院里房间的门陆陆续续都开了。
薛纲尽量振作j-i,ng神,先吩咐了古兴快马回到穹空帮,带所有穹空弟子赶来别院;再让看门老翁去厨房做些早饭。一锅白粥,两碟腌鱼,味道并不怎么好,能吃就行。一众人坐在大厅里才吃没两口,忽听敲门声响。大门离大厅有段距离,可敲门声瞒不过练武之人的耳朵。除了无情追命,尽皆惊疑。
薛纲咳嗽两声道:“各位,我们一起去看看?”有人敲个门,他也得有人陪同才能去看,确已草木皆兵。
追命很给薛纲面子,第一个站起笑道:“我陪薛帮主一起去。”
直到开了大门,看见来者,薛纲与薛霜行才算放下心来。四个长相甜美的小孩瞧见给他们开门的梁三七,却是一脸不开心,探探头,望见在后的无情,他们终于露出了笑脸,齐叫道:“公子!”
推着轮椅“燕窝”便进了门,想要往无情身上扑。
无情掠上轮椅,淡淡道:“这么怎么没有礼貌?薛帮主和薛姑娘有让你们进门吗?”
四僮低头哦了一声,又退出大门外,一齐甜甜地道了声:“薛帮主好,薛姐姐好。”至于梁三七与温子非,又不是这家主人,他们才不打招呼。
看见这么可爱的孩子,薛霜行的心先化了,忙道:“请进罢。”
一行人重回到大厅。路上,四僮有悄悄话想与无情说,无情低声道:“有什么事待会儿说。”
四僮只好闭上了嘴,但看得出那事在他们心中很重要,憋着不说让他们都有点难受。不开心就吃东西,可当看见大厅桌上那两碟卖相很差的腌鱼,四个小孩更不开心了。于是他们拿出了几个纸包,笑着道:“公子,这是我们在路上买的,您尝尝?”
各种各样的咸酸蜜饯,看着就令人口齿生津。无情捡了一块尝尝,味道正好酸甜可口。他余光看了追命一眼,道:“幺儿,你给薛帮主和薛姑娘、温公子、梁先生他们送些过去。”
白可儿闻言不怎么高兴,但还是依言去了。送到追命那边时,追命拿了些椒梅,笑着冲他道了一声:“多谢啦!”
白可儿心中一动,回到座位之后便怔怔望着追命看。
何梵挨着白可儿一起坐,见状凑在他耳边道:“怎么了?”
白可儿小声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起三爷也喜欢吃椒梅。”顿了一顿,“他刚才冲我笑的时候我不知怎的也想起了三爷。”
他话才落一会儿,众人都已将早饭吃完。心里念着昨日那具无名尸体,薛纲提议去看一看,无情点头,四僮即刻抹抹嘴,站起身推上了无情的轮椅。
出门,无情在最前,即道:“让你们查杨柳姑娘的下落,有线索吗?”
何梵道:“没有。可是公子,我们查到鱼雁山庄前不久发生的一件事。”他一脸凝重,“跟二爷有关。”
四僮推着无情的轮椅愈走脚步愈快,无情的弟子轻功当然不容小觑,更没人更让无情慢一点。追命忽伸了个懒腰,笑道:“好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薛帮主、薛姑娘、温兄,趁这会儿的天气正好,我们比比轻功如何?”
温子非笑道:“梁兄乃太平门弟子,我们哪敢鲁班门前弄斧?不如梁兄去找无情大捕头?”
追命大笑道:“我才不到他的面前去讨不自在!上次为了薛总管不得已跟他打了一架,因为不想跟神侯府为敌,所以昨儿故意为他说些好话,想跟他求个和,哪知他一点情面都不讲,转头就说我是嫌犯。”冷哼了一声,停顿一会儿,才又笑道,“不过我还是得动动身体,不然我怕我功夫得退步了。”
言毕,如鹰掠前。
薛纲与薛霜行心中赞叹一声,太平门的轻功果然名不虚传。温子非则望着追命消失的方向皱了皱眉头。
无情与四僮正在一竿竹边。
叶告道:“然后那个李潜飞就挟持着任别空出去了——”他正在给无情叙述着那夜鱼雁山庄所发现的事,讲得很细致。
无情听完道:“杨姑娘离家是什么时候?是在那天之前还是那天之后?”
叶告挠挠脑袋,道:“这个我们不知道。”
无情沉思道:“李潜飞是真的逃走了?”
叶告点头道:“嗯,他是真的逃走了。还有,听说李潜飞的剑法竟是很不错。”
他一言落,只听身后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