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事情都和元非晚没关系。她出过主意就行了;若真要事事都劳动她,萧欥是坚决不干的。而且,眼看着夫人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他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不,入冬之后,他便下了一道旨意,特许萧菡和蔺采薇长住宫中,好更贴心地照料元非晚和肚子里的孩子。
对此,萧月宁笑称:“人说一孕傻三年,结果到了你这里,好像傻的人不对啊?”
这傻当然不是真傻,而是指过度紧张。敢这么开皇帝玩笑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而敢把这些当笑话讲给皇帝本人听的人,大概只有元非晚一个。
虽然满头黑线,但萧欥依旧觉得,只要夫人高兴,那一切都值回票价。“我这不还是要保证你一切都顺顺当当的?”任何一个闪失、不管多大,他都承担不起后果啊!
“我自然知道。”元非晚笑嘻嘻道,挪动已经显得笨重的身体,毫不吝惜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吻。
夫人主动献吻,萧欥本该非常高兴;然而夫人怀孕是好事,他要禁欲好几个月可真是能憋死人……能看不能吃什么的,太心塞了!
元非晚不用看就知道他蹙着眉在想什么,不由笑得更欢了:“虽然这肚子里的还没生下来,可我觉得吧,既然你都保证只娶我一个了,那我也该努力,多给你生几个。不然我岂不是对不起你一片苦心,你说是不是?”
逻辑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萧欥立刻瞪起了眼睛。
特么地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若事实真照着他夫人说的进行,那他以后一年里是不是有九个月都要禁欲?光想想就要憋疯了好吗!
“绝对不行!”他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元非晚促狭的提议。“儿子什么的,在j-i,ng不在多。你想啊,要那么多做什么?和我一样累吗?”
一般来说,皇帝子息丰茂是好事,因为未来皇帝的选择面就大了很多;但另一方面又有新的问题,就是几个儿子可能为了帝位抢得头破血流,比如萧欥的登基之路就是如此走过来的。
元非晚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这话里的可反驳之处。“不错啊,”她微微扬眉,“看起来,朝议听多了,这理由也找得滴水不漏了?”
萧欥乐了。“夫人你难得夸奖我一回,我这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她明明是略带嘲讽的语气好么……元非晚微瞪他一眼。果然,这人的脸皮还是和以前一样厚!不,简直越来越厚了!“最近挺闲吗?”
“当然不。”萧欥立刻正色。他一向知道夫人的分寸在哪里,也就把油嘴滑舌的尺度掌握得很好。“别的不说,周爱卿刚刚交上来一大叠卷子,据说是各地州府省试中选出来的,正等着殿试。”
“咦,还挺快?”元非晚即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你都看过了?”
“当然还没。”萧欥回答。若他有那样的效率,他早就笑死了好么?摞起来一尺来高的东西呢!“不过,若你有心情的话,倒是可以帮我瞧瞧……你在这方面铁定比我强!”
礼部自然不会把那么一大堆东西一股脑儿全塞给皇帝看;他们必然得先斟酌一遍,再呈交皇帝批阅。不过这个毕竟是省试的卷子,没殿试重要,所以皇帝大致看看、心里有个底就行了。
元非晚估摸着,因为这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又不着急,所以萧欥特意弄些来给她打发时间。反正,她一日里也要翻阅诗经春秋之类的书籍打发时间,不如把这功夫花在更有用的地方。“若你只说文笔,我勉强还能同意。不过,看看肯定是没问题的。”
萧欥不以为意地挥手。什么“文笔就勉强同意”啊?他夫人堪称足智多谋,怎么可能仅仅局限于文笔之类的死硬方面?说不定交给她一看,她就能提前分析出谁能在殿试中胜出了呢!
不过,这点他们心知肚明就足够了。
“只可惜一点,就是永郎还小。要是能赶上这次恩科,那可太完美了!”他顺口起了个另外的话题。
元非晚一愣,随即差点笑出声来。“永郎离进国子监都还早着,你怎么就想到那么远了?”
“若永郎有国丈一半的实力,那他中举的时候肯定比国丈当年当状元时还要早!”萧欥毫不客气地下了个定论——
不是他偏心,但有元光耀这个状元做爹,还有顾东隅那个探花做世叔,元非永想学得太差概率实在低!况且还有他夫人在,元非永想泯然于众人?门都没有!
领会到那底下的言下之意,元非晚真笑了。萧欥果然了解她,如同她了解萧欥一样。不需要说得太清楚,他们就知道彼此的目标,还能保证那目标是一致的!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元非晚安心养胎,闲暇时就翻着一叠卷子看。为防先入为主的印象,那些卷子都是专人重新誊抄过的,没有署名,完全看不出哪个是哪个。于是她很放心地挑挑拣拣,只等殿试后来验证自己看人的准确x_i,ng。
这一天很快就到了。殿试结束后,萧欥刚把他让礼部草拟的录取名单拿到手,转头就拿给元非晚看。不核对不知道,一核对——
虽然之前是蒙着眼睛瞎猜,但前三名元非晚都猜中了!
“你的眼光果然很准。”萧欥如此摇头,“早知道就该免了殿试,直接让你指了就算,还能省不少功夫!”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