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忽然想起千霏那句话,是女人,终究要嫁人,那时你又该怎么办?
“呵呵……”你心里凉透了,思姬雅有瞿灭,白子佳有陌影。
一直以来多余的都是你,纠缠的也是你,是你痴心妄想和她一世长安,共看繁华。你怎么就忘了她是风城的人,从小看惯了风花雪月,你这么一点点真心如何够她挥霍?
白月的事,浮长姬的死,思姬雅的地位,还有你的身份,都是一道道难关,你以为时间会让你们都变得宽容,原来,一眨眼她便可以将你们的誓言抛于脑后。什么一世长安!都是谎言!没有人会放着爱情不要,和你这个对友情已经偏执到了骨子里的人一世长安!
你就是个笑话!你就是个笑话!
你冷笑两声,失魂落魄离开了荒城殿,忽然间想起了司翎,当初你劝她放下七羽,原来,真心对一个人便难以放下。失去思姬雅时你难以放下,折腾了七千年,如今不过一个白子佳罢了,大不了,你再用七千年去遗忘!你有此后半生!你怕什么!
方才从浅笑阁出来,便只觉得浑浑噩噩,仿佛被抽空了什么,脑子里唯有一句话:放下吧。
没走两步便遇上顾墨云,近来总能遇到他,却不知是偶然还是刻意。
顾墨云笑了笑,问道:“要不要散散步?”
不知是心累了还是疲倦了,你竟神经的问了句:“去临安么?我想去看看临安。”
他顿了顿回道:“临安?你要去人间?”
你轻轻摇头,苦涩一笑:“我自己按照记忆里临安的模样,建了一个临安。”
穆九峰。
临安的模样就是寒塘枯井,古藤古树,荒凉马道,简陋的茶棚和柴门。你看着费尽心思建设的临安,心里无数感慨。
日暮余晖将庭院里的树枝的影子拉长,金灿灿的阳光跌落在青石子小路上,路边的野花在这个时节开得正好,阵阵幽香伴着蝉鸣鸟叫,好不惬意。
只可惜,你的心情糟糕透了。
顾墨云迈着小步子与你并肩走,他眼里似乎也落了些许温柔,这是你记忆中的故里,与他本没有多大关系的。
顾墨云与你坐在凉亭下,看夜幕降临,耳畔是蛙鸣,还有候鸟回家的欢呼声。你撑着头看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寒塘,有几只凫水的鸭子尚为归家。
顾墨云轻声道:“你已经沉闷了大半天了,你说你,看不开也就罢了,反而越陷越深。师妹,你何苦呢?”
也不知他是心疼你还是挖苦你,你心里百感交集。你又想起他和白兰来,心头更是难过。你亏欠了白兰,强装作无谓,你心里有他顾墨云,却不敢说出来。
“顾墨云!”你忽然叫他,转身望向他的那一眼神情复杂,仿佛声嘶力竭的挽留,又仿佛绝情断爱的放手。
他与你四目相对无言,你和他,有太多羁绊。以至于你连话都不敢与他说得太多。
“怎么了?”他轻声问你。
你长叹一声,瞬间红了眼眶,轻轻蹲下身来,脑海里乱七八糟的都涌入,揉成一团,化成痛苦,将你缠绕!
“既生白兰,何生顾墨云。”你难过得掉下泪来,只觉得胸闷气短。
他静默了一秒后说道:“此生,没有人能与我顾墨云比肩。”
“倘若不是因为我有这一身修为,是不是你就不会算计我了?从前世起我们便可再无瓜葛,从此以后再无交集,而我也不必遇到你们所有的人。我这一世,或许就安静的在忘川度过,看无数魂魄路过奈何桥,而我不过是个看客。”
顾墨云顿了顿,看着你红红的眼眶说道:“你就是疑心太重,又想太多。”
你低下头去不吭声,看着临安的风景,你曾不止一次幻想有朝一日能回到临安,变成林阿九。那时候的顾墨云,还只是一条蛇精,初遇时,他说他叫蛇君墨云。
如果不知道什么叫崇拜,那么见了他大概就知道了。没有记忆时,你崇拜的是他蛇君墨云。有记忆时,你崇拜的是他顾墨云。不论他各种身份,都改变不了他神魔两界第一的事实,也改变不了你只崇拜了他一个人的事实。
如果他不是神,该多好。
你忽然想起从前在无忧宫时和白兰吵得天翻地覆的事,而原因不过是因为你问他,你猜猜你心里藏了两个人,是谁?当顾墨云这个名字从你口中说出时,白兰便发了疯。那一刹,你才意识到三十三重天上大名鼎鼎的夕墨神尊顾墨云对白兰而言就是个诅咒。
你闭上眼,脑海里满是那天的争吵声。
“你要杀了我?凭什么!”你朝白兰吼过去,不管不顾的转身,那长剑便将脖子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流下染了他的剑尖。
白兰眼中满是慌乱,对着你大吼:“你是不是非要与我为敌?是不是非要站在顾墨云那边?是不是眼里从来都没有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我护着你千万年,护着你身后人千万年,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你也气得红了眼,猛地幻化出彼岸魂来将他的离君剑剑挑开,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邑闲阜大吼一声:“大胆!水暮颜你还不快放下彼岸魂!伤了魔帝你万死难辞其咎!”
你简直受够了无忧宫这无休止的压制,几万年来除了修炼便再无其他,于是你冷笑一声,大声吼道:“若你不是魔帝,是否我就可以凭借自己的修为狠狠压制你?白兰,枉你身为魔帝,竟然气量如此狭隘!还不如顾墨云心胸来得宽广!我在你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