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博不动声色端起杯子,茶尚未品,茶香便已盈满鼻间,恍惚觉得已是唇齿噙香,他浅尝了一口,不觉得赞道:“果然好茶!”
芮央笑靥如花:“多谢上官门主赏脸。”
“这茶,是好茶,只是恐怕,郡主意无好意吧······”上官博面上不动声色,那话音却是突然一沉,带着令人心惊之感。
上官博得知之前派去白泉行馆刺杀之人已服毒自尽了,料想应当是无人会疑心到自己身上的。却不曾想,这几日妻儿突然不知去向,府中下人只说是公子接了夫人外出治病去了,却是一去数日,音信全无。
他正疑心似有不妥之时,云安郡主便派了人请他前来静月湖中品茶,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件属于上官夫人的随身之物。
如此,这一杯茶倒是由不得他不来喝了。
都道茶能清心,可云安郡主这杯茶,却是喝得他火起。想他纵横江湖数十年,还不曾有人敢在他上官博的头上动土,不想今日,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却敢公然地用他的夫人,来威胁于他。
不用想他也知道,这一杯茶,并不是那么好喝的!
芮央一面又为自己续上了一杯茶,一面悠然说道:“上官门主多虑了!芮央今日孤身前来,于这静月湖中与门主一叙,足见诚意。无甚招待,唯有薄茶一杯,上官门主莫要见怪才好。”
“所谓明人不说暗话,郡主差人以拙荆随身之物相邀,恐怕,并不是为了品茶这般简单吧!”茶虽好,可上官博却并无品茶的心思。
“好一个明人不说暗话!”芮央终于放下了手中把弄着的杯子,抬起头来,她目光明澈有神,强敌之前却毫不示弱,“芮央对上官夫人一直以礼相待,并不曾为难于她,这几日,上官公子一直侍奉于夫人身前,他可以为芮央作证。上官门主也可以随时与夫人相见,只不过,在相见之前,有些事情还请上官门主帮忙,芮央请上官门主务必要‘明人不说暗话’才好!”
“哦?”上官博冷笑道,“看来郡主这个忙,在下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了!郡主不妨说来听听。”
“很简单······”芮央不紧不慢地为上官博将杯中茶续满,方才说道,“我要你揭发当今太傅陆长崑,我要你将当年星月山庄背后的沉冤写出来,一份状纸,直送天听!”
“啪!”地一声,上官博一掌将小小的茶杯震得粉碎,他起身怒道:“笑话!你以为你挟持拙荆威胁于我,我便会做出这等污蔑朝廷重臣之事么?我道郡主安的什么心,原来,你是想为你父亲扳倒陆长崑,让莫家势力独大,我说的对不对!”
芮央冷冷一笑:“恐怕,只有泯灭人性,是非不分之人,才会将洗雪沉冤当作是争权夺利!若是为了党争,我莫芮央还真不屑于与上官门主相见,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到底是不是污蔑陆长崑,上官门主比我更清楚!”
“郡主有何凭据?”上官博眼中锋芒渐露,当年之事如今已经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郡主是如何知晓的,若是她真的知道,恐怕,也留她不得!
“我没有凭据不要紧,上官门主有就行了,况且,上官门主自己,不就是算是证据么?”芮央抬头淡淡地对上他的长眸,他眸中精光隐隐,她已知,她今日便是要与虎谋皮。
“郡主此话何意?”他看似平静地问着,身体却又向着案前走近了一步。
芮央再次捧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已凉,便没有当初的醇香。
她心中非常清楚,上官博身上所带的杀气已经在靠近自己,可该说的话,却不得不说:“上官门主,事实上,芮央已经斗胆,命人以你的名义写好了这份状纸,我父亲淮南王今早便已将状纸送到了皇帝表哥面前。并且,芮央又‘一不小心’地,将此事透露给了陆长崑······”
“你!”上官博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以为陆长崑他会相信是我出卖他?”
芮央清了清喉咙:“怕是由不得他不信,因为,他已派人查知,上官门主的妻儿已经悄悄地离开了上官府,而上官门主,今日又与芮央在此品茶······”
“好你个云安郡主!”上官博手中长剑出鞘,一道寒光呼啸而至,冰冷的剑锋便已经驾在了芮央的脖子上。
芮央僵直地坐着,一只手还放在茶杯上,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上官博年纪大了,万一手抖上一抖,自己便是不死,也得留道疤。
她轻叹了一声:“你真是比我预料的,还要沉不住气······”
上官博冷眼看了看她,语带不屑地说道:“郡主竟然敢孤身前来就当真不怕我杀了你?我上官博虽不敢称武功天下第一,可是眼下杀了你却是好比捏死一只蚂蚁!郡主莫要忘了,你可以用我夫人来威胁我,我也可以用你的命,来威胁你的父亲!还有,若是我杀了你,陆长崑便自然不会再相信我出卖他。”
芮央依然直直地坐着未动,冰凉的剑锋贴在她娇嫩的颈部肌肤上,那让人胆寒的感觉传遍全身,她的背上已经全是冷汗。
她不动声色地说道:“还是让芮央,来为上官门主分析一下当前可走的两条路吧!”
船舱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上官博静静地执着剑,他想不出一个娇生惯养的郡主到了山穷水尽之时,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你有两条路可以选:其一,按我说的做,揭发陆长崑,为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