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是这个道理。要么这姑娘其实不想去北明,要么她蠢,只有这两个可能。
“水笙姑娘,”齐将军的语气中不禁带了一丝焦急,“北明……”
“荒谬!”不等这齐将军将话语说出,水笙抢先怒斥了一声,愤然拂袖,恼道,“分明只是个花男,竟然如此气焰嚣张,还敢指摘我的态度,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可恨至极!”
一连串骂完,她又抬起视线,看向那边赵磐,“你呢,也嫌弃我的诚意?”
赵磐的情绪很复杂。他因为当初火珏姑娘之事,对花女的身份始终怀有某种敬意,但这个水笙又着实叫人厌恶。片刻之后,赵磐还是叹了口气,起了身,“抱歉,小五是我的人,你擅自控制他,实在让人无法接受。在你好好道歉之前,这件事情我不会考虑。”
说罢,赵磐也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方才还稍显拥挤的房内,一下子只剩下水笙和齐将军两人。齐将军看着水笙明显快要气炸的神情,黑着脸道,“若炎龙寨的人还在,你也不至于落到这种任人指摘的地步。”
“那又如何?难道炎龙寨没了,我就非得求着他们了?”水笙气鼓鼓道,“齐将军,看来接下来还得麻烦你。偌大一个西泽国,我就不信还找不到其他人了。”
齐将军眉头一皱,不禁暗道这姑娘八成是真蠢。
随后齐将军又想到之前离去的羽鸿意。羽鸿意今日的表现有点扎眼,由不得他不在意,“方才那名花男,谈吐气度都是不凡,我总觉得……他会不会就是……”
“怎么,你又以为找到你家侯爷跑掉的妾室了?”水笙讥笑道,“你不是给我看过他的画像吗?花男在我面前是藏不住真面目的。我如果看到了,一定会告诉你,不需要你在这里瞎猜。除非你不信我。”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齐将军不得不放下了心中的怀疑。
接下来的几日,水笙便在下阳郡住下,齐将军则每天焦头烂额替她物色护卫人选。
前前后后倒也找来了十来批人,却没有一个能在阿岁手下走得过十招,被水笙一概轰走。齐将军青筋额头跳了又跳,简直毫无办法。
实力不足被轰走是应该的,齐将军无法因此而对水笙有什么意见。但西泽国再大,下阳郡也就这么旮旯点的地儿,成气候的势力就那么两家,一家被水笙杀光了,一家被水笙得罪了,还能剩下什么?如果去物色别地的高手,等高手赶来,至少要一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齐将军急啊,简直快急白了头。
水笙也每日暴跳如雷,看起来比齐将军还急。但她实际上究竟急不急,那便谁都不知道了。
她足足在这下阳郡内耗了五天。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她或许还会继续耗下去。
那意外便是,在一天傍晚,几乎入夜的时候,一头凶兽猛地从金水林上冲了下来,几乎快要冲跨下阳郡的城门。幸好下阳郡城门结实,守备精良,几只卫队齐齐上阵,险之又险地将那凶兽弄死在了外面。
纵使如此,城门已经被撞变了形,当时几个没来得及进城的百姓也不幸丧命。
得知这一事情的时候,赵磐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脸色煞白煞白的,“那凶兽眼珠是红的,你确定?”
“是啊,老大。”那传递消息的小弟道,“其实那凶兽我认识,就是刺尾兽啊,山林里隔三差五就能碰到一个。但是这一头太可怕了,不仅眼珠是红的,身形也比普通刺尾兽大了一圈,而且跟发了疯似的,见人就咬,普通刺尾兽哪有这么凶的?”
赵磐听到这些描述,记忆里可怕的东西翻了出来,弄得他脸色越发白了。
“怎么了?”羽鸿意问他。
赵磐不知道该怎么说,半晌叹了口气,反倒问了一句,“南丹……南丹国灭的事情,你听说过吗?”
羽鸿意来到这个世界还不足一个月,只到过关阳郡和下阳郡这么一片,南丹国对他而言还很遥远。但相关的事情,他这些时日还真听过一耳朵。据说是十年前的事了,南丹起了兽乱,皇族压制不住,竟举国葬于凶兽之口。时至今日,南丹国境之内依旧生灵涂炭,西泽与南丹接壤的边境也没有活人敢靠近。
“那个时候,遍地、遍地都是这种,”赵磐深吸了一口气,指尖有点发颤,“红眼珠的凶兽。”
羽鸿意听到这里,浑身汗毛也不禁竖了一下。
很快,他就带着慎思赶去了城门。
那红眼珠的凶兽尸体仍旧被放在城门外面,卫队的人站在旁边昂首挺胸,享受着世人的围观。与此同时,还有人在收拾着城外不幸遇难的百姓尸体,在城墙角落摆了一排。
羽鸿意在这里意外遇到了水笙,但水笙并没有看到他。
水笙一心盯着那红眼珠的凶兽尸体,视线偶尔转到遇难百姓身上,仿佛视野里只看得到这两样东西。她脸色惨白,浑身发颤,好似流了一身的冷汗,头发都被冷汗打湿贴在了脸上。
羽鸿意回去时,听到水笙在那里喃喃自语。她反复低声念叨着,“不能再等了,必须要去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快……”
金水林是北明与西泽交汇之处。西泽此时歌舞升平,会有赤眼凶兽从金水林而来,必然是北明的问题。
就在这天的晚上,水笙便再度来来找了他们,直接站在季音那院子外面等了半个时辰。季音气恼她那日所做的事情,故意晾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