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栖爬行动物馆?”王行云疑道。
“嗯,在我小学的时候,春游跟学校来的那一次,曾参观过那个展馆。因为我超级讨厌冷血动物,尤其是蛇、蜥蜴和鳄鱼一类的,所以印象很深。尤其是那个横跨两层的展馆,里面的蛇,呲溜溜爬过来追着动物园投喂的老鼠到处跑的尽头,简直是童年的噩梦。吓得我回家后,好几天没睡好。不过,那个场馆在西区的最中间,喏,看门票背后的地图。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东区——刚进门的位置。那边就是大熊猫馆。有国宝的映衬,也难怪这边的夜行动物馆,人缘这么冷清。”拓麻遥遥指着树丛中,凸起的一栋看起来颇新的场馆,哼唧道。
“那我们走吧。把你嘴里叼着的东西赶紧扔了,也不怕摔个跟头,扎嘴里去。”王行云从拓麻手中接过门票,对着背面的地图匆匆一瞥,招呼拓麻赶紧跟上。
按照一般官方的推荐行进路线,进了正门,先去看大熊猫,出来后,经过夜行动物馆,途径熊孩子们的购物天堂——商业服务区,穿过临湖景区步道,就能到达熊山和相距不远的狮虎山。参观完这两个大项目之后,能从连接两区的游船码头,到达北区。那里分布着被拓麻评价为最重口味的展厅——大象馆和犀牛河马展馆。而单独拎出来独立运营的海洋馆,也建在北区。因北区在设计上,距离动物园的北门很近,所以大多数想带熊孩子单独去海洋馆的家长,都不从从动物园的正门进出,直接从北门买票进来,就能如期躲避常年人满为患的动物园区域,买票进入海洋馆。
而王行云和拓麻本次的目的地,确是地处最远区域的动物园西区。常规路线中,参观完东区和北区后,如果还有剩余时间,才会跋山涉水徒步走到这边参观的最后区域。
这个区域的动物,不是很热门的那种。最受欢迎的长颈鹿和金丝猴馆,建设在与东区接壤的最边缘地区,方便游客参观。而其他的展馆,以不疼不痒的冷门居多,比如——地处西区最靠里,最不好找的两栖爬行动物馆。
“其实也不算特别偏僻,荒芜人烟吧?毕竟,旁边挨着大名鼎鼎的企鹅馆呢。”拓麻对着地图思索道。
“企鹅馆需要单独买票,而且网络上的风评并不好。嗯,我来找找网上最火的评论啊。”拓麻边说边去掏裤兜里的手机。
王行云却比他动作快了一步,掏出了自己的,浏览着网页,遇到有意义的,就配合着拓麻的星星眼,念出了声:“门票不贵,但绝对不值。老子走了这么远的路,不是为了掏钱看一群只会拉屎和朝着一个方向集体发呆的傻逼企鹅的。”
拓麻吹了个流里流气的口哨,表示赞许。要知道,他也是当初掏钱进去参观过的冤大头观众之一。企鹅卡的屎,是又稀又粘腻的,配合着隔着玻璃罩,也能依稀听得清的‘噗嚓’一声清脆巨响,拓麻从此不再对这种,在电视机前又萌又呆的生物有任何好感。
所以,虽然没见过企鹅的人挺多,但跨越多区,好不容易走到动物园尽头的游客,单独掏钱去看企鹅馆的人,却少之又少。
毕竟,冤大头们的智商,也会与时俱进,与日俱增的。
到达两栖动物馆前,王行云先带着拓麻又去买了两根烤肠,因为这货叫嚷着肚子好饿走不动路了。
满意地吃着烤肠,满嘴流油的拓麻,又指挥着王行云扫荡了几乎半个小卖部,又买了乱七八糟的一堆膨化食品,饮用水,熊猫和海豚的绒毛纪念品,甚至只有小朋友才会吵着买的大轱辘手拉滚轴车,以及一个华丽丽,印着芭比娃娃头像的巨大帆布购物袋。
“就这些?”王行云半点情绪都没有,颇为正经地询问,那个瞬间化身为购物狂的小伙砸。
“差不多了,把公主头像的购物袋,装满一半就成了。空着的另一半儿,一会儿还要留着装别的纪念品。”拓麻满意地盯着装满零碎物品的口袋,冲着帮忙装东西的小卖部收银员点了点头。
于是两个,不算虎背熊腰,起码凭借着王行云的身高充场面,勉强算是人高马大的大老爷们,一个毫无表情,自带恒温空调,只自顾自地拿着一个随身男士手包;另一个稍微矮一些,眼睛贼大,表情特别欠揍,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画着粉红色公主头像的帆布编织环保购物袋,自带巴拉巴拉小魔仙主题曲bgm的伟岸男士,神情飒爽,端着让人一见就生无可恋的满状态架势,风尘仆仆地走进了灯光暗淡,游客稀少的两栖动物展馆。
一进大门,还是那熟悉的温度湿度和充满整个鼻腔的发霉家居的刺激味道。拓麻早有准备,一进门就戴上了刚才从小卖部扫荡来的3m防霾口罩,把他那一脸的嘚瑟全部遮挡在口罩内了,只留下一双滴溜溜乱转的漆黑大眼睛,在暗淡的室内,散发着幽幽的微光,简直比玻璃展柜里关着的冷血动物的眼睛,还渗人。
一个不知是迷了路,还是跟大人走散了的头系火红蕾丝蝴蝶结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