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悦在医院一陪就是一天,姜老爷子醒着他就跟姜老爷子聊天,说一些朋友间和在外公家时有趣的事,或者拿着手机给姜老爷子念网页上的八卦新闻,姜老爷子需要休息的时候,他就安安静静地守在床边,再累再困都只是趴到床沿眯一会。
姜老爷子心疼他,但又劝不动他,心里想了很多关于过去和未来的事情,想到了过去的悦迩,想到了邓梅,想到了姜思悦的将来。
傍晚的时候盛景行提着饭盒来,姜老爷子才得以跟他说:“景行啊,你今晚早点把悦悦带回去休息,他这样下去不行,别一会我的病还没好,他就倒下了,他最听你的话了,你帮我劝劝他。”
姜思悦打开饭盒,里面装了不少清淡的菜,还熬了粥,最下面放着两盅汤。
“爹地,快尝尝妈妈的手艺,她今晚做了好多好吃的。”
盛景行帮忙把小桌子放到姜老爷子的床上,将饭盒里的东西一一摆上去,姜思悦早已经饿了,用勺子搅了搅汤就要嘴里放。
“爹地,这个汤好喝的,您多喝点。”姜思悦一边吃一边说道。
见姜思悦吃得这么有滋有味,姜老爷子动了动拿着勺子的手,也尝了一口汤。
姜老爷子和盛景行都不同意姜思悦晚上住在医院,所以陪姜老爷子吃过饭,盛景行就差不多要带姜思悦回去了。
临走前姜思悦一再叮嘱姜老爷子说:“爹地,您在这里要好好休息,要是夜里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我陪您说说话,明天我会过来很早的。你要配合护士姐姐的安排吃药,再过段时间您能下床了,我带您去医院的后花园散步,那里空气可好了。”
姜老爷子连连点头,摸着他的头说:“嗯,悦悦在家里也要好好听话,今晚回去早点睡觉。”
刚走出医院门口,姜思悦就再也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盛景行见他一脸疲惫,眼睛都要闭上了,就干脆把他抱起来往停车场走。
姜思悦趴在盛景行宽厚的肩膀上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盛景行把姜思悦带回家,直接进了浴室给他接热水洗澡,姜思悦被tuō_guāng了放到浴缸里才醒过来,迷迷瞪瞪地看着盛景行。
姜思悦对着他伸出了手,盛景行便半蹲下来,蹭着他的脸问怎么了。
“要抱……”
盛景行只好脱了衣服坐进浴缸,把姜思悦抱在自己身上,面对面给他洗澡。
姜思悦很喜欢这样亲近的姿势,凑上去跟盛景行接了个吻后,就老老实实地趴在他怀里睡沉过去了。
夜里的病房安静得只能听到各种仪器的声音,医生和护士来检查过后,外面也渐渐没有了人声,只有他的助理和保镖守在外面。
姜晔纬想起刚清醒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姜思悦快哭出来的脸,那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穿越了时空,回到了二十几年前。
明明并没有血缘关系,甚至说起来他还是害死姜思悦生父的间接凶手,不过是因为愧疚忏悔和私念,把姜思悦从小带在身边养大,竟然就真的像一对相依为命的亲父子一样了。
可他又有什么脸面去接受姜思悦对他的牵挂和关心,他不过是个重私欲的道貌岸然的小人,用金钱地位和所谓的父爱,把姜思悦圈养起来,做出一副慈父的样子,来抚平心里无底洞一样的悔恨。
他不配得到悦迩的原谅,也不配得到姜思悦的敬爱,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加虚伪更加罪不可赦而已。
结束吧,不要再打扰到任何人了,不知道下去之后还能不能见到悦迩,跟他说一声抱歉。
“滴——滴——滴——”仪器突然杂乱无章的警报惊动了外面守着的人,在值班室值班的医生立马赶了过来,只见姜老爷子捂着胸口,艰难地喘着气。
姜思悦又做了个噩梦,被吓醒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他摇醒了盛景行,似乎还被困在梦靥里,神经兮兮地说道:“快,我要去医院。”
坐在车里时姜思悦焦虑地咬着手指甲,他梦到他去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已经空无一人,那种绝望几乎把他整个人都吞没。
盛景行用眼角的余光见他紧张得坐立不安的,只能连声安慰他说:“悦悦,你放轻松点,不要自己吓自己,老爷子没事的,如果有事,医院也会打电话通知我们的。”
姜思悦已经听不下去了,几乎是盛景行刚把车停在停车场,他就开了车门一路狂奔去住院部大楼。
医院的电梯总是繁忙的,姜思悦等不到它降落,转身又从楼梯连跑带爬地上了九楼的病房。
等到了病房前,姜思悦早已累得眼前发黑,他用尽全力推开病房的门,却看到病床上空无一人。
他顿时像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许久才恢复了神智似的,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往里走。
“爹地,爹地,您在哪?爹地——”
门被人敲了敲,姜思悦猛地回头,看到一脸严肃的姜正丰,他几乎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扑上去,也不记得曾经那些嫌隙,抓着姜正丰的手腕急切地问:“哥哥,爹地呢?”
姜正丰因为他的称呼而失神了一下,又因为姜思悦紧紧地抓得他的手腕发痛,才说道:“爸现在在八楼的监护室,昨晚他突然心律不齐,被医生带去抢救了过来。”
姜思悦才松了一口气,推开他又往楼梯口跑。
姜正丰看着他踉踉跄跄的动作,脑子里还回想着姜思悦喊他的那声哥哥。
姜思悦刚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