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盛赞庞圣楠专业又敏锐,让他当着全国观众的面这么讲一讲。
许苏望着庞圣楠西装笔挺的背影,忽觉对方精英范十足,反观自己,浓妆艳抹奇装异服。他的心里一阵怪异滋味,说不上来。而对方越走越远。
身为律师的他的同学们,在这条道上越走越远。
“许主管。”
正瞎琢磨着,身后有人喊他。许苏应声回头,是刑鸣。
不比他的长相那般拒人千里,刑鸣私下倒是个挺随和的人,他用目光指了指远去的一行三人,问他:“认识?”
“大学同学,大概也是来录节目的。”许苏点点头,努力收起眼里那点微妙的情绪,“你也出来透气?不补妆吗?”
走近了才发现,刑主播竟是不带妆的,不比郑世嘉高珉及台上一众男嘉宾,他没擦粉底,眉毛眼线都没画。
“久没主持这类节目了,确实紧张。”刑鸣走到窗边,深深喘了口气,转身对许苏说,“上半场你表现不错,能适应?”
许苏抬手摸了摸头顶,略显悻悻:“也没什么适不适应吧,就是人被砸得有点傻。”
刑鸣客气笑笑:“看来傅律师不让你上节目还挺有理,毕竟不是人人都是你们君汉所里的高知精英。上回我们台里的工作人员打扰了他的工作,还麻烦许主管替我跟傅律师打声招呼,我得请他吃饭赔罪。”
这已经是刑鸣第二回 跟他提及这事,许苏不怎么善意地推测:“你好像对我老板挺关注的。”
对方这话带着莫名的醋味,刑鸣也不否认,点头道:“有个多年前的旧案,想向傅律师请教一下翻案的可能。”
见对方一脸狐疑貌似不信,刑鸣便竖起左手,大大方方展示无名指上的婚戒。
“这下放心了?”
人把话说这么明白,许苏觉得自己更没意思了,他是酸,倒未必是酸同龄不同命的刑鸣,他酸庞圣楠在这个圈子如鱼得水,深谙扬名之道,也酸韩健,一块朽木,竟得名师指导。
悔吗?悔不当初。
“行了,再不情愿也得把今天的节目录完。律师上节目不稀奇,你应该知道,我还有档栏目,”刑鸣在许苏后背轻拍一下,看似招呼他回到演播厅,继续录制下半场。他微微低头,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东方视界》比《法治天下》的收视率高得多,我等着你。”
接下来的节目录得就轻松多了,许苏也奇怪,明明初识那会儿瞧不上刑鸣,却总能从他这儿得到鼓舞。下半场游戏环节少了,更多的是语言交流、情感剖析,许苏自认是个没有故事的男同学,不比别的嘉宾声泪俱下浑身是戏,就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只把注意力全投在了刑鸣身上。
这一留神才发现,刑鸣偶或会看向后排的观众席,似与那儿站着的谁四目交汇,好替自己的紧张情绪找一个逃脱的出口。
还真让他找着了。虽每每只是匆促一瞥,但他笑得很淡,很美,很满足。
许苏被好奇心挠了痒,循着刑鸣的目光往台下看去,发现在最后排的摄像机位旁,除了摄像师外,还站着一个人。
太轻易就能分辨,这人不是这里的摄像、导演、导播或者别的工作人员,他的身形很高大,瞧脸却难辨年龄,但从他周身气度可以判断,多半跟傅云宪一个年纪,而且还很有地位。
那人也是带着笑的,且全程只看刑鸣一人,他的目光十分温柔,衬着一张极英俊的脸,用世罕其俦来形容,毫不夸张。
许苏几乎瞬间明白过来,明珠园内伸出黑色宾利的那只手,以及刑鸣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现场导演打手势提醒许苏,不要东张西望。
收回目光,许苏专注看着台上正跟人侃侃而谈感情经历的郑世嘉,由此及彼想到傅云宪,不免心生酸楚,刑鸣真幸运。
录完节目,许苏婉拒了跟自己搭档的女嘉宾一起吃宵夜,也没给别的女嘉宾留联系方式。这一拨女孩他一个没看上,也不着急回去,想候着郑世嘉,跟他聊两句。节目录制半程时,郑世嘉的经纪人与助理就先一步走了,可能是不想打扰对方在节目之后,与傅大律师共度良宵。
对于昨晚发生的一切,许苏多少感到愧对这位大明星。以前他还能自我安慰,是迫不得已,是虚与委蛇,反正不管跟傅云宪接吻还是被傅云宪抚摸,他自己从没硬过,但昨儿夜里,他被傅云宪用一只手就弄高潮了。还两次。
他这会儿只想将功补过,晚上把人送去傅宅,并在心里向对方保证,下不为例。
想罢了郑世嘉,又想了些别的,许苏原先在过道里等着,久不见郑世嘉出现,便主动去找他。
这几天,司考报名又开始了。上回他受了何祖平启发,特意给成人教育学院打了电话咨询,远程教育的大专与本科可以同时开读,运气好两年就能拿到国家认可的本科文凭,然后再曲线救国,考法硕。
最近的刺激接二连三,他终于承认自己兜兜转转这些年,少年时的那份执着与理想从未燃尽,舍不下,弃不了。重重心事反复盘算,许苏完全没留意明星化妆室门后的动静,来到门前,直接推门而入。
啊!
眼前景象令许苏当场怔住,倒是屋里的一个男人发出叫声,他正压在另一个男人背上,后入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