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回来的。”孟七七断言。
青姑愣了愣,随即点头道:“师父说的对,师伯一定会回来的。可师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等在这里,等着妖兽围城吗?”
孟七七看着这半大的小姑娘,心里泛起一丝心疼,随即他转过身来,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师父以前交过你什么?做什么,都不能坐以待毙。守株待兔的故事都是骗人的,你大师兄他们已经去往玉城,我们也有我们该做的事。”
“那要怎么做?”青姑蹙起秀气的眉。
“找出季月棠。我们没有别的法子,只有走尧光的老路——擒贼先擒王。”说着,孟七七的眸中骤然泛出一道冷光。
他必须杀死季月棠,他是白面具的灵魂,没了他,白面具必定成为一盘散沙。而没了白面具的指挥,妖兽便只是欠缺灵智的兽类,再如何,也比不过修士大军。
如此,神京可保矣。
从秘境崩溃到如今,他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来寻求真相,牺牲了太多的人,却拿季月棠没有办法。这是一个杀不死的怪物,而他也知道自己的重要性,所以一直龟缩在神京,寸步不出。
可现在,孟七七终于知道杀死他的办法了,那就是他自己。
他曾经杀死过季月棠,那么现在也可以!
必须在妖兽抵达神京之前,杀死他!
剑阁带来的悲痛让孟七七的思路变得格外清晰,他无暇再去考虑自己与季月棠的关系、无暇去分清楚最初的立场,他只知道他不能让剑阁的牺牲白费,不能让陈伯衍在玉城徒劳无功。
恰在这时,小玉儿急匆匆从楼下跑上来,“师父,萧潇师弟请你去城防司!”
城防司里还有一个特殊的分部,叫护阵司。数十位效忠于朝廷的修士聚集于此,每日查勘大阵的运转情况,记录各项异常,并负有监督城内各个修士的职责。
众所周知,所有进入神京的修士都必须通过大阵的检验。一旦他们走过那扇转为修士而开的城门,大阵便会记录下他们每个人身上特殊的元力气息。如此一来,他们若是在城内犯事,一旦弄出大的元力波动,便会被护阵司的修士察觉,派出禁军镇压。
如遇穷凶极恶之徒,禁军无法制伏,则由大阵直接将其抹杀。
萧潇此刻正在护阵司,目光扫过记录簿上那条明晃晃的记录,面沉如水。整个护阵司里亦静得落针可闻,不少人的脸色比萧潇更难看。
护阵司出了内鬼。孟七七昏迷当日,大阵分明感应到西林书院内出现了不同寻常的元力波动,簿子上已有记载,可这个消息却在中途被拦截了。
“我明明吩咐过,有关于守城大阵的任何异动都要汇报,无论大小,并且必须由两人以上进行复核。可是现在呢?复核在哪里?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吗!”萧潇的眸光冷冽如刀。
大家都不说话,不少人低着头不看他,也有人面露愤恨。就在这时,角落里有人嘀咕道:“我们是朝廷的人,为何要听剑阁的命令……”
“别乱说!”旁人立刻小声喝止,可这话仍被萧潇听到了。
萧潇怒极反笑,锋利的目光直刺那位年轻修士,道:“为何?就凭五峰岭上死的不是你!无论是守城大阵还是季月棠,都关乎天下人之安危,不论你听命于谁,都不该是这种玩忽职守的态度!”
五峰岭之事已借由无数修士之口传回神京,那么惨烈的一战给每个修士都造成了极大的震撼。萧潇此刻提起,让众人不禁面露惭色,尤其是那年轻修士,一张脸涨得通红。
如今的仙门,谁也说不得剑阁半个“不”字。哪怕小声嘀咕一句,都会遭到众人的唾骂,就连孟七七入城以来的种种霸道之举,都在无形中被美化不少。
“护阵司有内鬼,必须彻查。”萧潇的脸色仍然难看,因为哪怕一切重来,他都不愿意要这样的殊荣。而此次的疏漏让他明白,白面具的后手远比他想象得多。
护阵司这样的地方,必须安插自己的人手,恰好剑阁的弟子们都来了神京。
“出什么事了?”孟七七的声音忽然在他背后响起。
萧潇回头,看见他同青姑一起走进来,连忙迎上去将事情的原委告知。闻言,孟七七微微蹙眉,却并无半分惊讶,只淡然道:“青姑,从现在起你留在这里。”
青姑点头,“是,师父。”
孟七七区区一句话,便将护阵司大权拿走,但现场却无一人敢吭声。因为此时的孟七七背着光站在门口,那冷漠的目光和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威压让人心惊。
传闻中这位孤山的小师叔,脾气还不大好。
这时,小玉儿拉拉孟七七的袖子,仰着头问:“师父,那我呢?”
小玉儿也想为师父分忧,为剑阁的大家报仇,特别特别想。可论心智论城府,小玉儿都不是当上位者的那块料,于是孟七七只好拍拍他的脑袋,道:“这儿有你师姐一人足矣,师父还有另外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小玉儿登时严肃地点点头,一路紧跟着师父,这样一旦师父有什么任务,就可以立刻交给他了。
为防内鬼,萧潇屏退所有人,带着三人走向护阵司最深处的房间。
掀开厚重的黑帘,小玉儿从孟七七身后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