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北斗门众人脸上臊得慌,陈伯衍却回眸扫了自家师弟一眼,“有穷,慎言。”随即他又看向冉玉关,“剑在,人在,若冉兄还能一战,便不算输。请。”
陈伯衍目光坦荡,冉玉关则呼吸一滞。此时此刻,他深刻地感觉到了他与陈伯衍之间的差距,可是正如陈伯衍所说,他还能战,为何不战?他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他冉玉关到底败在何处。
切磋再起,一片剑影中,蕊珠宫的女弟子们凑在一起说着话,言语中毫不掩饰对陈伯衍的钦佩,“陈师兄果然君子风度啊……”
“杨师妹你这话已经说了好几遍啦,当心大师姐训你的话哦。”
“你们别这么说啦。”被唤做杨师妹的女修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悄悄看了眼大师姐徐梦吟,确定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她总觉得大师姐对陈师兄也存了点别样的心思,她敬重大师姐,一点儿都不希望她不开心。
那厢陈伯衍与冉玉关再次打过,结局却没有任何变化。
冉玉关落败,提剑站在露台中央愣神,好半天也没有反应。蒋斜在心中叹一口气,跑过去拉他,他却径自转身走了,谁都没有理会。
败者向来落寞,修士们不高兴去触北斗门的霉头,转而把目光都落在孤山剑阁身上。
剑阁大师兄陈伯衍,经过刚才一战,已跃居叩仙榜第九。为此,坐于七楼观战的北斗门于尧长老直接捏断了椅子扶手,那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回荡在众人心中,久久不散。
唐礼摸了摸鼻子,笑得老神在在。反正丢脸的又不是他,谁输谁丢脸。
金满则刚刚看到了王家私藏的天机图残卷,此刻对旁的都不关心,悠哉悠哉地窝在椅子里把玩着扇子,神思游离。
陈无咎似笑非笑,蓑笠翁闭目养神,整个七楼,静得落针可闻。
这越是静,于尧心中就越是不满。可本该与他站在同一阵线的王常林却给他递了个眼神,让他稍安勿躁。
于尧只得暂时按捺下来,且看王常林有什么后招。他可以不急,因为王常林必定比他还急。冉玉关虽输了,但只要他调整过来,打败其他人不在话下。可王家目前为止表现最出众的是王子安,王常林断不可能推他上位。
此时露台上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剑阁诸位弟子继续主动出击,陈伯衍却没有再动,也没有人来主动挑战他。
所有人都在观望,他们更期望沈青崖之流能出面试探。
时间缓缓流逝,于尧几度看向王常林,慢慢地坐不住了。
终于,在他喝光了杯中茶水,心情愈发烦躁之时,几个六楼的小门派长老和散修前辈相携而来,朝此间诸人一一见礼后,说出了来意:“我等商量再三,一致觉得让陈伯衍参加大比,有所不妥。”
“哦?几位但说无妨。”王常林站起身来。
其中一位白须老人上前一步,道:“在下斗胆,请唐阁老和陈君勿怪。陈伯衍身份特殊,他虽是剑阁大弟子,却也是陈家的后人。众所周知,陈家人从不参与俗世纷争,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陈伯衍日后恐怕还是要回到陈家的,所以,让他参加叩仙大会,恐有不妥。”
“什么不妥?”唐礼一扫平日的温吞,面色冷峻,“大师侄即便日后离开了孤山剑阁,那也是我唐某人的大师侄,他代表我孤山剑阁参与大比,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