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莫名的感染力,让堀川国广不由脑洞大开,眼前浮现出年轻人类和褐发打刀卿卿我我的场面、审神者把褐发打刀随时随地按在墙上地板上亲吻的场面、惊慌失措地红着脸拼命摇头。
都彭被他的反应逗得笑出了声,他说:“……所以我才会选择这种方式。”
接下来的话,审神者不想继续说下去了。反正,看到最后,堀川国广心里的疑惑就会迎刃而解。虽然说他今天早上心情很好,昨天休息得也很充分,但要是把自己的计划,和制定计划的原因和盘托出,那他岂不是变成了一个话痨。
还好,堀川国广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得充满了干劲,朝气蓬勃地将手搭在刀柄上说:“好的!我明白了!您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我们盯住长谷部的前任主人,纠正长谷部的心态问题!”
总之,他会选择这种方式,并不是觉得围观精神病人欢乐多版荒岛大逃杀特别有趣。只不过,压切长谷部的心结还在那里,他被前任审神者刻下的烙印也还在那里。就算都彭一遍遍地告诉他,在自己身边,他不用这样小心谨慎,也不用担心会被抛弃。
但长谷部依然认为,这是由于第二任审神者的宽容。要解决这个问题,就要让长谷部更深刻地认识到他的前任审神者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人,他可以和自己的属下、宠物,身边随便什么人处不来。刀剑付丧神不是他必须忍耐的存在——如果他生气了,完全可以选择惩罚他、责骂他、制止他,告诉他‘不’‘我不喜欢’。但他对一个自己本该负有责任的生命,选择了卑鄙的方式,去折磨和摧毁他的精神世界。
他会是单单与压切长谷部相性不合,却对其他付丧神都还不错的好人吗?不,这绝不可能。善良的好人根本不会使用那样的手段。
堀川国广把枪藏在外套下面,在散步归来后,才乖巧地鞠躬行礼后,从审神者身边离开。都彭却没有急着执行搬空便利店的任务。按照他健康的作息,在早餐和散步后,现在也仅仅是早上七点多钟。
他顺利地在厨房里找到歌仙兼定,让他将自己的近侍山姥切叫来,特别注意在过来前要换好泳装,擦好防晒。几分钟后,完成了换装的金发打刀,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来到了都彭的身边。审神者带着他,开始在海滩上认真地拉伸四肢,一丝不苟地热身。
山姥切金色的头发,以及之前在被单下充分防晒,雪白雪白的皮肤,在朝阳下闪闪发光,像海边的灯塔一样,无声地向其他付丧神传递着一个讯息——来呀!来玩水!我是山姥切,主公就在我身边!
付丧神们一个接一个从别墅里跑出来,穿着泳裤,抱着救生圈,抬着橡皮艇,汇聚到审神者的身边。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审神者自动接受了这些学员,没有拆穿巴尔家的刀剑们显然会游泳这个事实。
在教导了一遍游泳动作的要领后,都彭教练就将他们直接领到了海水里扑腾。他站在齐腰深的水里,把真的不会水的刀剑叫过来,托着他们的腹部,进一步纠正他们的动作。反复几次后,当轮到歌仙的时候,都彭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就算在海边,也该安排个人陪佐为下棋的……”
正在欢快游着的紫发打刀不小心听到了审神者的自言自语,回忆起了被藤原佐为在棋盘上彻底压制支配的恐惧,咕嘟一声,呛了一口苦涩的海水,一下被就乱了节奏,噼里啪啦地拼命拍击着水面,看起来像是要溺死在一米左右深的海水里。
被他扑腾了一脸水,都彭当机立断,把手里的打刀顺着水流的方向推了出去,看着他狼狈地咳嗽着,终于想起来用脚踩地,手脚并用地爬上浅滩,逆着光叉腰冷笑道:“既然你这么激动,那么……就还是你好了,歌仙兼定。”
坐在水里的打刀停止了咳嗽,僵硬地抬起头,看着自己冷酷无情的主人,在感受彻骨寒意的同时,又悲哀地发现,他甚至不能责怪命运,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我选的!我选的!我选的!而且,我还没转正……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不过,命运还是很偏爱不再追求风雅、一心只想玩水的文系刀,当他垂头丧气跟着审神者上岸时,意外地遇到了看起来完全没有下水打算,即便在海边也依然整齐穿着内番服、围着围巾的龟甲贞宗。
在看到穿着泳裤,浑身滴水,冷酷押送着歌仙走上岸的审神者时,这振打刀诡异地晃神了两分钟,直到审神者从他身边经过,才突然回过神,殷切地凑到都彭身边问:“主公大人,有什么事需要去做吗?我也可以帮忙的!命令我做什么都可以。”
歌仙兼定充满希翼地抬起了头。
都彭看了看兴奋的龟甲,又看看不情不愿的歌仙,想了想:好吧,相比被主命强迫的歌仙,佐为肯定会更喜欢自告奋勇的龟甲。他点了点头,放走了歌仙——想想这振洗衣刀在自己身边的工作量,都彭觉得对他好一点也是应该的。
他将棋盘放在前门屋檐下,叫出了佐为,向他简短介绍了龟甲贞宗,告诉他,不好意思,这又是一个初学者,希望他不要介意。佐为天真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很喜欢教初学者一点点领悟到下棋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