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这个忽然来献殷勤的姑娘,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啊。苗翠花心里嘀咕着难道是她媒婆的名声都传到外村去了,这小姑娘是自个儿跑来让她帮忙做媒的?
想到这,老太太忍不住有些乐,她果然是做一行精一行,厉害着啊。
她一点都没有把赵晶往知青头上想,毕竟村子里谁不知道啊,那些知青都是不爱和村里人联系的,每天做完自己的活,除了偶尔和村里的几个干部有些交接,其他时候就躲在知情院里头,好像他们村里人会把他们怎么滴了似的。
唯一好一些的就只有徐娟那姑娘了,因为顾安安的事儿,老太太对徐娟的印象还挺好,是知青里头,唯一一个让老太太记住的人。
“不用,这些东西我自己拿就好。”苗翠花摆了摆手,人家是好心她也没冷脸,只是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这些日子可没空帮人做媒,万一人小姑娘帮她背了这筐猪草了,就借机提出要求,她这媒,是做还是不做啊。
“没事,苗婶,就让我来帮你吧。”赵晶看老太太拒绝,心里顿时就急了,边说边还上了手,抢着接过苗翠花背上的竹篓,想要帮忙。
“不用不用。”苗翠花心里纳闷了,这姑娘看着年纪也不算特别大的,心里到底是有多恨嫁啊,非琢磨着办法帮她的忙,想要她欠她一个人情啊。
苗翠花心有惴惴的,想着这姑娘莫不是有什么毛病,自个儿村子的媒婆都不肯牵桥搭线这才跑他们村里来了。这种骗人的媒她老太太可是不做的。
这么想着,老太太这抢竹篓的动作就更大了些,赵晶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哪里是老太太的对手啊,一会功夫,苗翠花就把背篓从新背在了肩膀上,谁是准备着撒腿跑。
“苗婶——”
正僵持着呢,不远处走来了一高一矮两个人,正是卫生站的王柏松和徐娟,两人看见了苗翠花和赵晶,打了声招呼。
徐娟正要跟着王柏松上山采草药,这年头的药物比较匮乏,很多卫生站的赤脚大夫都习惯上山采些药草,自己配制些药方,那玩意儿山上到处都有,便宜又方便,比起昂贵的西药,更加适合村里人的消费观。
“赵晶,你不是头疼说要休息吗,怎么现在?”
徐娟其实也挺不喜欢这个叫赵晶的姑娘的,都来这村子里这么长时间了,下地的日子屈指可数,大队长都说了,只要是请假,都是不计工分的,她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挣的工分够谁吃啊,根本就养不活自己,但是谁让知青的伙食都是放一块的呢,大伙对她有意见,可是赵晶的脸皮够厚啊,把别人委婉提出的意见都当听不懂听不见,挣地最少吃的最多,时间一久,知青院的知青都对她有意见了。
这些知青也就十几二十的年纪,脸皮薄,又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像赵晶这样的,终归是个例,他们心里头不满,只敢背后嘀咕,到了吃饭的点了,赵晶端着碗过来,依旧不敢阻止,毕竟谁也背不起饿死赵晶的锅啊,只能忍着。
不过徐娟估计,其他人也忍不了多久了,她已经好几次见到另外两个女知青和那四个男知青嘀嘀咕咕,她隐约听到了赵晶的名字,看样子是打算彻底撕破脸了,徐娟的年纪最小,而且和那些知青也不是一块下地工作的,这些事他们也没和她讲。
最早的时候,徐娟还会提点赵晶几句,可是说多了,对方还觉得她心眼小,自己轻轻松松在卫生站工作,挣工分那么容易让她吃点咋了,她的身子弱,本来就干不了重活,要是累坏了,生了什么毛病,她徐娟付得起那个责任吗。
久而久之,连知青里头脾气最好的徐娟也受不了她了,她的性子是好,可也不是欠她赵晶的啊,谁不是爹生娘养的,都是有脾气的。
“娟儿,这是你们知青院里的?”苗翠花诧异地朝徐娟问道。
“是啊苗婶,这是赵晶,苏省来的知青。”徐娟现在和老太太相处久了,刚来第一天的疙瘩也没了七七八八,这苗婶虽然有时候嘴毒的让人气昏头,但是本质不坏,你要是乐观点,用别的角度看她,还是个可爱的小老太太。
“那她咋没上工呢?”苗翠花有些诧异,这知青可不像村里本地人,比如说她吧,她不上工还有儿子媳妇挣钱挣粮,饿不死,这知青在本地有没有接济的亲戚,自己要是不挣口粮,那吃啥啊,难不成都吃爹娘从家里寄过来的粮食?
没等徐娟回答,苗翠花忽然想起她刚刚说的话,那姑娘似乎是抱病在知情院躺着呢,就是不知道生病的人怎么忽然跑这来了,好闹着要给她扛猪草。
苗翠花忍不住阴谋论了,这小丫头片子到底想要干啥,难不成她以为替自己扛了一次猪草,这割猪草煮猪食的工作就能落她头上了,想得美她。
老太太警惕地看着边上的赵晶,转头对王柏松和徐娟笑了笑:“没啥事我就先走了,安安这些日子一直在家里说要看她娟儿姐姐呢,下午抽空我带安安去卫生站,她爸从外头带来了两个大头柚,酸酸甜甜,味儿可好了,我让下午带些过去,你们也尝尝滋味儿。”
“好勒,苗婶,你让安安把鸟和黑胖它们都带上吧,你放心,我会把安安看好的。”徐娟想起那个胖嘟嘟的小姑娘就忍不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