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看他小太监送皇帝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窃笑。李如灏知道他脑袋瓜里在想什么,颇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才走。
李如灏前脚踏出房门,阮又春后脚就坐了他原本的位置叽叽喳喳说起李家人的坏话,当然,重点都在李微夕那个老王八蛋身上。何安饶有兴致地听着,他心里是很感激阮又春的,目前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谈论任何关于他自己的事,无论是对于外公离世的安慰,还是他和李如灏之间感情的深究。
这小孩嘴上嫌弃李微夕这嫌弃李微夕那,其实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依赖着他的。而李微夕对他也很是娇宠。
何安突然想到时下很流行的一个词,叫做恋爱的酸臭味,他含笑打量着比他们小了一轮多的毛孩子,近距离观察了一把爱情的模样。
阮又春突然猛地收声,见鬼似的盯着去而复返的李如灏,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刚才在李微夕背后说的坏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李微夕……
李如灏才不管小鬼的忧郁,他似笑非笑地望着何安,“走到车库才想起来,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家里的密码。”
何安近期饮食不规律,兼之伤心操劳过度,本身也有家族先例,所以才发了病。转院后阮院长同样建议手术。胆结石微创手术做起来并不复杂,难的是术后漫长的调养过程,忌烟忌酒,忌暴饮暴食,林林总总饮食方面的注意事项阮院长列了整整两张a4纸。其实这些都是平平无奇的家常保养事项,可是能严格坚持下来的少之又少。
李如灏忘不了当时何安发作时痛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甚至没有力气自主翻身的场景,每每想起来都吓得手脚发软。所以自打从阮院长手里接过那两张薄薄的纸后,他又一笔一笔照着记到自己随身携带的记事本里,隔三差五翻看比对何安的食谱和身体状况。他常年有随身带记事本的习惯,以便及时记录一些好的点子和想法。
其实按照何安的意思,动个小手术而已,让许腾和徐助理来看护就好了,他一点都不想麻烦李如灏。毕竟这“麻烦”是要有代价的,何安是商人,心里清楚得很。一旦欠了人情债,以后就难撇清了。奈何何安术后非常虚弱,动完手术后的下午几乎不怎么愿意说话,因为太费力太累。许腾和徐助理毕竟是五大三粗的男人,照顾起病人来不那么细致,往往何安一歪头,李如灏便俯身上去听他要什么。除了上厕所,李如灏头两天寸步不离地守着何安,时时刻刻看着时间,算他什么时候排斥,什么时候进食,一次食用多少,小本子上密密麻麻把所有的时间节点都记录下来。
何安不愿意让家里人知道他住院了,所以李如灏连李可骆也没法带给给他解闷,生怕小家伙回去说漏了嘴。何外公刚刚离世,何外婆身子骨一夜之间便大不如前了,主要还是心情抑郁导致的。何舒华和秦佳茹忙着照料老人家,若是被她们知道何安也病了,免不得徒增伤心。
李如灏正抓着他这一点心思,厚着脸皮待在病房里。有时夜里何安疼得睡不着,他就趁机越过许腾或者徐助理,在他枕边轻声软语地给他讲讲李可骆的近况,或者给他念书。到了第三天李如灏每隔两个小时都会帮助何安翻身,扶他下地走十来分钟。
他们相处时话很少。何安一方面心理上十分抗拒李如灏这样毫无距离的接触,一方面忍不住软弱地想要依靠。
何安出院前一天,朴凡来看他。
那天中午何安给朴凡打了电话道歉,朴凡似有些失望,不过没有多加责怪,反而问他第二天有没有时间。何安苦笑说,恐怕这一周都腾不出空来。
打电话时李如灏就在边上,听何安的只言片语,对方恐怕就是他传闻中的男友。何安不打算告诉朴凡自己生病的消息,李如灏心里其实是窃喜的,同时掺着些心疼和愤懑。
“你要动手术的事难道不告诉他吗?”
病房很静,电话那头的朴凡自然也听到了。他吃惊地问:“你病了?”
何安毫无波澜地看了李如灏一眼,对着听筒道:“嗯,不是什么大病,要住院一周左右,抱歉没法见你了。下周可以吗?”
朴凡支支吾吾说:“这有什么抱不抱歉的,病人就该好好治病,其他再大的都是小事。你在哪家医院?我想来探望你。”
何安说了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朴凡来的还算巧,再晚一天他就要出院了。
第51章 第51章
朴凡来时病房门只是半合着,透过竖条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两个人各安一角,大概都是在办公。靠着小阳台那边坐着的男人虽然只露出侧脸,朴凡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没办法,李如灏太出名了。他细细咀嚼这三个字儿,心下了然,提着花篮的手紧了紧。
敲了敲门,李如灏最先朝他看过去,何安仍目不斜视,道:“请进。”随即他才看向门口的朴凡,他温吞地笑了笑,请他坐下。
李如灏的目光很平静,只是追着朴凡的身影不放。朴凡看过李如灏的每一部电影,也曾欣赏过他讲故事的手法,不过此时被如此不礼貌地盯着,他同样毫不掩饰地皱眉表达不满。李如灏忽然站起身,大动作引得另外两个人都看向他。李如灏清了清嗓子,对何安说:“我去抽根烟。”
待他走了,朴凡才开口同何安寒暄。其实撇开情情爱爱,何安跟朴凡也有许多共同话题和爱好,时隔多日再见面,何安不禁想,如果一开始他和朴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