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放下电话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杜爷,杜爷今天一袭长衫,一双布鞋,头发也很随意,面上没什么表情。
杜爷和楚伊在一起的时候气氛总是很奇妙,或者说很奇怪。
楚伊是杜爷发掘并且培养到今天的,换句话说杜爷能让她走的更高也能让她瞬间从天堂堕进地狱。
“是唐阳羽。”楚伊有些不自然的摆摆手机。
“宋老那边一直等着消息,你这边似乎一直没有行动。”杜爷淡淡回道,就好像是说别人的事情一般,与他完全无关。
“你了解宋老的性子,他想要得到一个人,一定就要得到。而我,做事从来不管过程,我要的是结果。”杜爷紧接着强调了一句。
楚伊的脸上现出为难的颜色,顿了顿,“我知道了,杜爷。”
这是唐阳羽进京以来杜爷第一次警告她,因为她没有完成他交给她的任务。她的任务其实很简单,让唐阳羽成为宋老的人。
可是楚伊内心是有自己想法的,所以她迟迟不动,或者她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或者她希望宋老只是一时猎奇,很快就会忘了的。
但宋老没有忘,所以 她无论如何都得开始布局了。
杜爷说完没有离开,而是等着她过去按摩,按摩是最正宗的国医按摩,没有别的附带内容。可是关于她和杜爷的关系,外面早就众说纷纭,主流的说法是她只是杜爷养起来的一只金丝猫而已。
至于事实到底如何,那么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
凌晨的方圆会所外面看不出什么,甚至看不出是否还在营业,里面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色。人们总说凌晨的京城是属于南里屯的,可实际上那只是普通人过去发泄的地方。
方圆这种地方才是另一种人夜里放松的所在。
庞媛媛今晚没有再接待别的客人,实际上她并不每晚都会亲自待客,出不出来全看她的心情。
在方圆这种复杂的地方,她看起来永远都是那么清纯和清净。
不待客的时候她多数时间会钻进琴房制作下一部古琴,她制作的古琴永远不愁销路,如今要得到一部她亲手制作调教的古琴,不等上一两年是不可能的。
首先因为她每年只制作12把古琴,一个月份一把,制作完成以后她要调和养,都需要很长的时间。
尤其是养琴更是一个漫长而枯燥的过程。
但是凡是她亲手养过的古琴,无不会散发出一种独一无二的魅力和声音。跟很多现代的制琴人不同,她更加坚持使用古木做底,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至于她手里一把古琴的价格,呵呵,那是一个秘密。
也许只有几十万,也许百万千万不止。
她所有的古琴左下方都会有一个小巧的记号,一只飞在空中的燕子。
所以她制的琴也被称为飞燕琴。
今天她也在琴房,只是琴房里来了一位客人,一位并不起眼的女客人。
“杜爷为难你了?”庞媛媛一边调弄琴线一边低声问道。
“是。”楚伊淡淡回道,就好像是回答别人的事情,完全与她无关一样。
“那个少年的确有些不同,但眼下也只是有些不同而已。”庞媛媛很快做出一个评价,当然她说的他就是唐阳羽。
外面没人知道她和楚伊是朋友,这是一个十分隐秘的秘密。
“你打算怎么做?”庞媛媛又问。
“不知道。”楚伊回答的也干脆利落。
庞媛媛笑了,放下手里的琴线,净手,然后给她泡茶,她喜欢喝她泡的茶,只是她不能总来这,那样会被人发现什么的。
“你喜欢上了那个少年?”庞媛媛还是轻笑。
“不,我还是更喜欢你。”楚伊一手端茶一手托起庞媛媛的下巴,稍微用力。庞媛媛并未反抗,而是任凭她的轻度折磨,抬眼看着她,目光复杂。
“以后别一口一个少年,你跟他也差不多大。”楚伊警告。
庞媛媛毫不在乎,但也不说,她轻轻的靠在她的身上,像是姐妹,又像是别的什么,反正十分的亲密和说不清。
……
回程,从医院回玉湖胡同,唐阳羽的情绪不高,因为之前跟主治医生聊了聊,医生对于他母亲的病情似乎并不乐观。好像还要继续进行另外的一系列检查,也就是说之前的那些检查仍然不能让他们确诊到底是什么病症。
凌雨晴的情绪也不高,她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而到目前为止光是检查的各种费用就已经花了七八万。
虽然暂时唐阳羽还能承受,可是这绝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大头还在后面。
换句话说李梅的怪病很可能会拖垮甚至拖死眼前的少年,而他为了给李梅治病是绝不会回头的,哪怕去街头乞讨他都不在乎。
“总需要个过程,不用想太多了。”凌雨晴坐在地铁靠近车门的座位上,左边是唐阳羽。两人很少这么坐地铁,是她提出来的,而且还是末班车。
也许她知道此刻的他更需要一个开阔的空间来疏解压力。
“医生是人不是神,你不用安慰我,我不会想不开。不过我没想到你原来是这么细心的人,呵呵。”唐阳羽给了她一个微笑,尽管有些勉强。
“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妈妈恢复健康。”凌雨晴仰头看地铁顶部有些刺眼的灯光,发起狠来。
“行了,凌雨晴,你一考古系的在校生用什么治好我妈的病?知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倒是我,要不要退学复读一年然后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