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个不逊法?
郁容听了才知,不单单是聂昕之所说的一句活不过卅五,安校尉复述了洋洋洒洒的一大段,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天煞孤星”,刑克一应亲近之人。
好熟悉的套路,这不是术士骗子最常用的说法吗?
安朗犀道:“易道人言指挥使大人煞星降世,不仅孤克亲朋好友,因其高居王位,还会给旻朝带来覆朝之灾祸。”
郁容这一回当真怒了,气得声音发抖:“哪来的骗子,兄长就任由他说?”
安朗犀默了默,语含轻叹:“易道人曾为国立下汗马功劳,便是口舌利了点,指挥使大人也不好如何对他。”
郁容轻蹙眉:“一个骗子能立什么功劳。”
安朗犀回:“易道人虽生性狂恣,却有些本领。”
便举了那人一些事迹,细细说与面露不信的年轻大夫听,其中以当年北戎与旻一场恶战最为神异。
缘于方方面面,陷入孤立无援的官兵,眼看就要守不住城了,彼时初出茅庐、毫无名气的易道人,毛遂自荐,为旻军演算了一通,又用上一套阵法,没成想竟真的破了围困。
不久等来支援的大军,遂乘胜反击北戎。
郁容听罢,仍是难以相信:“既如此,民间为何没多少易道人的传说?”
安朗犀含蓄解释:“官家素来忌讳玄异之事。”
郁容恍然大悟。
易道人的功劳确实实打实的。
官家虽忌讳,也不过是压着不让其声名传到平民百姓耳里,该有的赏赐一分不少,甚者封了个虚衔,其后便冷落了对方。
安朗犀说:“此后,易道人便与英王殿下走近。”
郁容扬扬眉,哼了声:“既是神算,怎的没算到英王殿下……”
倏而意识到英王之事,不该由他说嘴,便打住了话头。
安朗犀也不知有没有领会其意,该说的说完了,便是沉默。
郁容无意识地眯了眯眼,坐在椅子上微微调整着姿势,遂是陷入了沉思。
无怪乎,兄长是这个反应。
毕竟易道人有那样光鲜亮丽的履历,连官家那般的胸怀与怜才之心,都对其生出忌讳。
聂昕之心有疑虑,也能理解。
说来,便是郁容自己,也不敢拍着胸脯说,完完全全地不相信玄学一道,只不过觉得,所谓大师啊高人的十之八.九是欺世盗名之辈。
如今听了安朗犀之说,他一方面仍不相信易道人说的那一通话,证据就是其投靠了会被圈禁致死的英王,另一方面,事迹难以伪造,执掌天下情报的郎卫都相信的事情,想反驳都没底气。
“安校尉,”郁容想了许久,连天黑了屋里什么时候点起了等都没注意,他头也没抬,只说,“我若想见一见那位道人,可有什么好法子?”
“直接唤来即可。”
听到男人熟悉的嗓音,郁容抬目,下意识地笑:“兄长好大的威风,不说那是异人吗,官家也得礼遇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