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顿了下,将脖子上的围贴拉紧了些,显然外边的天气确实过于寒冷,每一股风都使人刺骨:“你给十三的保护室固然做得很好,安排得也妥当,但是她两年两日夜习惯的怀境和路线如果要调整的话,你觉得会怎么样呢,难道不是风险吗?”
寇乖乖的手指尖来回搓捏着手里的便笺纸:“她可以恢复到什么状态?”
“希望不要太大,但我想至少可以变成一个更好的十三或者唐夏天。”
千宴并不爱编造谎言,但她擅长于抓住人们的心理变化:“如果没什么其它事的话,我回去上课了。”
“夜千宴,不要把事情弄得坏。”
寇乖乖长叹了口气:“这对我很重要,你得保证。”
夜千宴的轮椅因为刚转动,又按停发出了微小但刺耳的制动声:“我想,这对我们都很重要。”
“你得保证。”寇乖乖还是强调了一遍,似乎不这样,她怎么也不会安心的。
千宴再次抬着头,这次她看得寇乖乖的眼睛,看着这个瘦而倔强的女人:“我保证。”
老天自有安排,大概冥冥之中所有都是注定的,寇乖乖把手插在年仔裤的口袋里,跟在千宴的轮椅旁:“听说你住在乖乖对面的二楼。”
“为了上下班方便。”
千宴把轮椅的速度放慢与寇乖乖保持着平行:“而且可以多和十三接触交流。”
寇乖乖转头看了眼夜千宴的围巾:“你去过她住的地方了。”
“去过。”夜千宴没有隐瞒:“我没有想到第三个人格的情况会这么糟。”
出于条件反射,夜千宴抬手摸了摸伤口处,虽然已经上药处理,但因为伤口的反复叠加,使得新伤旧伤一起迟迟没有完全去疤修复:“你刚开始的时候,应该受了很多伤。”
寇乖乖微微地从唇齿间挤出一个嗯字。比起陈一或者千宴这样的有经验的心理丛业者,寇乖乖只能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行外人,她看着眼前陌生的人变得更陌生而怪异只能不断地去忍受和摸索,试探,最后她与十三和平相处,并维持了下来,但其它的事情,她一概做不了。
“你理想中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显得过于沉闷了些,夜千宴试着和寇乖乖多聊聊。
“没有想过,或许像现在这样。”
寇乖乖不敢奢想其它。她不能带着十三到更远的地方,她也不能让十三没有工作,被受照顾,太多的空余时间只会让十三更加地不安和惶惑,而她也需要经济来源以此养活她和十三。
千宴笑着说:“大概都差不多,我觉得当下的感觉总是很好,做一份简单的工作,然后剩余的时候多看看这世界,还有自己喜爱的人,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
“你的腿怎么了?”
寇乖乖还是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只是随便问问,你介意的话我就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