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参与这次围剿的几乎全是武林新秀, 无人不想在这次盛势上崭露头角, 在门派里占有一席之地, 所以这个领头人便显得尤为重要。
柳青澄虽然有名, 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信服,唯一能解决年轻人纷争的,便是比武了。
由各家掌门坐镇, 比武接连进行了三天三夜,柳青澄的确是武功高强,实至名归,只是季婓上台的时候,颇留情面罢了。
他知道柳青澄在意这个名头,所以不想跟他争,更何况他其实并不属于哪个掌门桌下,也没人为他撑腰,如果最后竟是一个外人担当了领头人,这次武林盛事便显得不伦不类。
柳青澄得意洋洋的冲季婓拱了拱手,眼角眉梢带着冷峻,他不仅看不上季婓,还记恨着季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颇为倾心的姑娘,心里居然惦记的是这个不足一提的小子,除了长一张好脸,简直一无是处。
季婓谦虚着下台,柳青澄成了这次围剿大会的领头人。
聂卿啊。
这魔头前几年沉寂了一段时间,最近又出来杀人了,简直所向披靡,无人可敌,谁也不知道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甚至连他的画像都不曾有,茫茫人海,也不知道能去哪儿找。
他记得自己刚被师父带走的时候,也是谎称要找聂卿报仇呢,兜兜转转,竟然真的去围剿聂卿了。
线人得到消息,说是在白头山黄金顶见到聂卿的踪迹,他正在那里寻草药,而且丝毫不着急离开。
柳青澄精神一震,当即下了战书,派人快马加鞭送到白头山上,让聂卿有种就不要逃,否则定会全武林通缉他。
线人吓得屁滚尿流回报,说是聂卿丝毫没有当回事儿,当即撕了战书,将他踹下了山,连句话都没跟他说。
季婓听闻挑了挑眉,不是说大魔头么,怎么还没杀人?不过这踹人的习惯,倒是跟师父有些像呢。
出来没几月,果然又想念了,也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是不是仍然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还是也有些想念自己呢?
柳青澄唯恐聂卿跑了,他建功立业的心思万分急切,恨不得立刻飞到黄金顶上,与聂卿大战三百回合,将他的首级取回,从此扬名天下。
各门派的江湖新秀出发了,声势浩大,震惊江湖,这也是自天下动乱以来,武林正道头一次联手,其意义非凡。
季婓安静的跟着队伍走,他不想扬名,也不想出头,纯粹就是赶鸭子上架混个热闹。
但柳青澄偏偏针对他,以为他武功也就那么回事儿,让他作为先锋,首登黄金顶。
季婓虽然看他不顺眼,但是碍于颜面也只好应允,他根本不知道,柳青澄恨不得他见到聂卿就被打死,再也不用回来,这样既除掉了一个碍眼之人,又成功激起了聂卿和武林正道之间的矛盾,这时候自己再脱颖而出,变显得更为震撼。
季婓拎着软剑登上黄金顶,看到了坐着靠椅漫不经心晒太阳的聂卿。
心跳骤停。
满心的喜悦让他恨不得跑过去抱住师父,但是却隐隐有了个不好的预感,师父怎么会在这里呢?那个大魔头呢?
“师父?”季婓惊讶的喊道。
聂卿皱了皱眉:“怎么是你?”
季婓将软剑收起来,走到聂卿面前跪下,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写满了想念与爱恋:“师父可看到聂卿了?武林正道正带人来围剿他呢,他走了么?”
聂卿伸出手指摸了摸季婓的脸,柔软白嫩,又顺了顺季婓的头发,悠哉道:“没走呢。”
季婓像小猫一样,被他摸得享受,甚至往前凑了凑,用脸颊蹭聂卿的手背。
“那他在哪儿?被师父打跑了?”
聂卿嗤笑,看着季婓不语。
季婓心里咯噔一下,学艺这么多年,爱慕这么多年,他还不知道师父的名字呢,听说那魔头聂卿也长得十分英俊,而且年轻。
总不会这么巧吧。
“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聂卿嫌弃。
“我......师父你......”季婓开始结巴,脸色发白,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怎么?你也要杀我?”聂卿眯上眼,白嫩的脖子就在季婓面前,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季婓附身在那白色的脖颈上亲了一口,胆大妄为。
聂卿睁开眼,直视他。
季婓神色严肃,带着决一死战的信念,对聂卿道:“师父,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说罢,他提着软剑往回走。
要快些解决这件事,好不容易见到师父,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也不知道师父对他方才的吻是什么感觉。
“早去早回。”聂卿饮了一口酒,脖颈上还留着季婓唇间潮湿的气息。
季婓走到山坡,正道众人已经到了,乌压压数十人,像是聚起来分食糖粒的蚂蚁。
“怎么回事儿?”柳青澄有些失望,季婓好好的,难不成聂卿已经走了?这可大大的不妙,天下之大,他们到哪儿去找躲起来的人,况且数十人吃吃喝喝,到底行动不便,久了,便会散了。
季婓用剑指了指柳青澄:“带人回去,聂卿你们不能杀。”
柳青澄冷笑一声,也抽出了腰刀:“季婓你是吃错药了,难不成要做聂卿的走狗么!”
聂卿拎着自己的椅子和酒壶,慢悠悠的走到季婓身后,找个阳光正好的地方,撩衣袍坐下,看着不远处的数十人,竟是一点儿惧怕都没有。
他问季婓:“废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