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她两年后都是要离开国内的,在这里谈的恋爱,过过瘾就行,还是不要用情太深。
赶巧不巧,这想法形成还不到两个小时,那一通带着哭腔的电话就打来了。
原先阿杰还以为是哪个病人出了问题,家属找到了他头上,但问了半天,直到警察把电话拿过去了他才知道——出事的不是病人,而是那个萍水相逢的火炮。
第23章 23
阿杰从来没有去过警局,更不用说像提审一样地大半夜把他召过去。电话里警察什么都没说,就问他认不认识火炮,让他过来一趟,有事情要问他。
阿杰有些慌乱,他赶紧洗了把脸还换了身衣服,打了个车就直奔市中心的警局。
他心说自己和火炮没什么往来啊,要火炮出了事应该也跟他没有关系。当然也有可能是让他配合调查什么的,丘陵城就是这样,一旦有人犯了事,先把周边的人盘问一轮再说。
可转念一想,阿杰又觉着自己对火炮不了解,就算乖乖地到了警局,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来到警局后他也有些拘谨,报上自己的名字,就坐在办公室外头的长凳上忐忑地等。
办公室里留有两名警员,一个在电脑前不知道录着什么,另一个给他倒了杯水,顺便问问他和火炮是什么关系,是怎么认识的,今晚的事他知不知道。
阿杰全部坦诚回答。
他是在路上和火炮碰到的,曾经为火炮包扎过伤口。他们算不上认识,只是见过几面。今晚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直都在家里,小区的监控可以为他自证。
但他还没彻底交代完,另一个警察就开门进来了,那人瞥了他一眼,突然叫道——“阿杰?”
阿杰抬头一看,还一时没认出这年轻的警察是谁。只是轮廓有点熟悉,模样好似在哪见过。
那人直接让盘问阿杰的警员让开,盯着阿杰上下打量,确认这阿杰真是他记忆里的阿杰后,彻底笑起来——“我小坤啊,你不记得了?”
阿杰努力地回忆,终于把眼前这出脱得又高又壮,还身着一身帅气警服的小坤和童年时期在泥堆里和他抢一个球的毛小子叠在了一起。
小坤是阿杰的发小,两人在一个大院长大,父母相互都认识。
记忆中小坤皮得很,是他们的孩子王。上树偷桃、翻墙摘果的事一样没落下,还特别仗义。
小时候阿杰长得瘦弱,小坤就带着他到处跑。他要受了欺负,小坤能一个顶仨地横在阿杰和其他孩子面前。
他们读一个小学,一个初中,当时真是要好得同穿一条裤子,但初中毕业之后小坤就随家里人离开了丘陵城。
小坤家里是政府官员,得到了难民潮袭来的消息后决定暂时避一避。于是连带着小坤一起,从沿海的丘陵城一路往中部迁徙,迁到了首都附近。
这么些年来阿杰都没有小坤的消息,小孩子也容易忘事,过了高中再过了大学,童年时光就渐渐淡化成一片朦胧的梦境了。
而现在小坤正站在自己面前,看样子是风波过去,小坤又回到了家乡。
小坤说不是,他没打算回来的,但要再往上走,总得下基层锻炼几年。几个地方选了半天,还是选了丘陵。
“至少这里熟悉,来了也有亲切感。”小坤说。
离开那么多年,小坤的口音都变了,和他们生活在边境的丘陵人不太一样。
但他的眼神还是熟悉的,态度也是亲切的,他搂着阿杰说等休息了他得和阿杰好好聊聊,两个人分开了那么多年的时光,怎么着都得信息共享一下。
有了熟人就是好办事,供也不录了,档也不入了,随便问问火炮是哪个,就让阿杰领了走。
不过其实阿杰心里明白,关键在于火炮的分量太轻,他们想抓住冷叔和金爷的痛脚,但偏偏飞机又被整得进了医院。
所以只能静观其变,至少得等飞机醒来再说。
第24章 24
回到家后,阿杰帮火炮收拾了一会,又腾开了沙发上的几本书。他的本意是让阿杰睡沙发,但当他自己在沙发坐着抽了根烟后,觉着还是挺冷的。
阿杰本来也没打算在这久住,没料到在这过冬。所以屋里没装暖气,冷风钻进来了也不出去。
纠结了半天,最终让火炮跟自己一起进卧室。
阿杰说要不你将就一下吧,去洗个澡,跟我挤挤。
火炮哪好意思,自己浑身脏成这样,这可不是洗个澡就能解决的问题。
但他到底刚打了一架,身上到处都是伤,阿杰也不忍心看他就这样伤痕累累地再染上什么病,给社会增添麻烦不算,还给他这个准医生心里添堵。
好说歹说到了最后,还真是两人挤在一块。
这一天晚上,火炮经历了很多很多的第一次,但最让他难忘的还是阿杰床铺的松软和被褥的温暖。
在他家乡里,他从来没有盖过那么软的被子,摸上去滑溜溜的,裹起来暖融融的。而这被子和阿杰的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气,好闻得让他的鼻腔再容不下其他的气味。
他的身上很痛,但躺在这张床上时却很放松。
杰哥给他的态度是礼貌且冷漠的,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法克制自身对其滋生的好感。
他翻个身透过窗户往外看,天空已经渐渐泛起了白色。
这是令他难以忘怀的一夜,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在金爷和冷叔面前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他不过是要保护飞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