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当自己什么也没看到,温婉的一俯身:“时间差不多了,奴婢去向主母禀报。”
主院。
李嬷嬷站在崔氏身后,初红正给崔氏捶腿。
崔氏闭着眼假寐。
“吱呀——”
开门阖门的声音响起,并不大,但听在崔氏耳中,却与惊雷无异。
她迅速睁开眼,挥开初红,水晶帘外,小丫头刻意放轻的声音说道:“主母,芷萝院的柔儿姐姐说有事相禀。”
“快叫她进来!”
崔氏说完,警觉自己有些急切,连忙又放松了身体。
柔儿低着头进来,跪在地上,声音极低:“主母,事情都办好了。”
崔氏同样压低声音问她:“三郎那边,确定过了?”
“是,确定过了。”柔儿一动不动,声线虽低,却极稳:“奴婢来之前特意绕过去一趟,亲耳听到三郎君屋中传来云雨之声。”
“好!”
崔氏长出口气,身体这才真正放松下来,她靠在椅背上微微的笑,“你放心,今晚过去,若夫君不肯详查,我送你十里红妆,将你嫁个好人家。若夫君详查,就算牵扯到你头上,我也能保住一个奴婢性命,到时我将你送到外面庄子上,过个两年,再将你弟弟送去家学读书。”
“谢主母。”
柔儿说着,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
这便是她背叛赵氏的原因了。赵氏要她设计陷害三郎君之前,可没给她任何承诺。
崔氏开口。
这一次她音量正常,甚至带着假寐刚醒的睡意:“是柔儿啊,这么晚要你来跑一趟,可是赵氏有急事?”
柔儿颤着音高声道:“是……庶夫人得知一件天大事情,独力不能决,是以遣奴婢前来禀告……”
“哦?”崔氏再提高一些声音:“何事惊慌?”
柔儿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带着哭腔说道:“芷萝院中渠儿姑娘不见了,这位渠儿姑娘早些时候,曾在庶夫人月事时代主侍奉过老爷,因此便叫奴婢们悄悄去各处寻找……”
“没想到……没想到……”
柔儿声音越发颤抖:“没想到奴婢等在三郎君房外听到渠儿声音。”
崔氏皱眉怒道:“这是什么意思!”
柔儿哭道:“奴婢等听到的是……云雨之声!”
“啪——”
崔氏摔了手中茶盏,霍的起身:“我倒要去看看,这贱婢怎敢去三郎处与人偷情,难不成她还当三郎软弱可欺不成?李嬷嬷初红跟我走!”
说罢她看了跪在地上的柔儿一眼:“你也同我一起。”
崔氏带着浩浩荡荡一大群婢女小厮往星河那处小院走时,在路上遇到等候良久的赵氏。
赵氏柔柔一福:“妾院中奴婢出了这等事,实在是妾管教不严之过,而今劳烦主母夜半辛劳,都是妾的过错,妾不敢独自歇息,便来与主母一起,去捉拿那不要脸的贱婢。”
崔氏冷淡的嗯了一声,继续大步向前,赵氏急忙跟在她身后,队伍又壮大三分。
后院这般纷闹,今夜宿在任家客房的客人们都听到声音,但事情发生在后院,他们不便过来,但屋中都亮起烛火。
到了星河门前,崔氏先遣人去给星河报信,再怎么母子关系,星河毕竟也是十多岁的半大小子,半夜带着人抄家似得闯进来,总要给个说法。
不一会儿春兰匆匆过来,也是一脸羞急:“三郎君……三郎君他……”
“在什么?”
春兰一跺脚:“三郎君在行人事,奴婢唤他,他并不理奴婢!”
崔氏和赵氏同声惊呼,两目相顾,却也不约而同从对方眼中见到一抹快意。
崔氏当机立断:“先进去看看!”
星河的卧室中,果然传来阵阵女子欢好时的云雨之声。
崔氏脸色铁青:“叫几个小子上去,将门打开,将那不要脸勾引郎君的贱婢拖出来!”
“是!”
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厮上前,将门踹开,一同冲进去,却未想没拽出人来,反而大叫了一声。
“啊!这……”
“怎么了?”
赵氏不耐烦的问:“快将人拖出来就是。”
“这……是……”里面小厮回应,然后不一会儿,从屋中拖出两个人。
“怎么会?!”
崔氏和赵氏再度异口同声,脸上难掩的不可置信。
屋中拖出来的,是两个女人。
一个正是赵氏院中“渠儿”,另一个……却是夏荷?
“怎么了这是?”
后院出了这般热闹,任天泽总不可能一直不出来。他一来,便见到崔氏赵氏带了人堵着星河院门口,院子里两个luǒ_tǐ女子正抱在一起厮磨,显然还没从情欲中清醒。
崔氏见拖出来的是两个女人,便知道本来万无一失的计策,竟不知为何又失败了。
任天泽发问,她当机立断,将“事实”相告,没往星河身上牵扯:“赵氏派人来禀,说是院中侍奉过夫君的婢女失踪,被人抓到疑似偷情。妾身带人过来查看,便抓到这二女在一起……”
崔氏没说出磨镜二字,但事实摆在眼前,渠儿和夏荷可还抱着互相啃呢!
赵氏却不肯放过星河,插嘴道:“没想到这两个贱婢竟胆大包天至此,居然跑到三郎君屋中偷情,到不知三郎君身在何处,可别是……”
她这话往好了理解,是担心星河别被二人欺骗,往坏了理解,那就是指责星河包庇,专门为二人提供安全偷情场所。
星河夜晚不让人侍奉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