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身,再次吻住,不再霸道疯狂,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温柔与爱怜。
“咚——”
布包重重掉落,没有系紧的布角四下散开,熊肉滚落一地。
赵祯呆呆望着洞内那一幕,感觉口干舌燥,喉头则象是突然被人用双手扼住,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可要知道人是最奇怪的生物,越发不出,越想要发作。脸部肌肉不断抽搐,终于凭借自己意志将嘴渐渐打开。
只是,一个音也没能溜出来。双手比意识的下令更快捂住欲冲口而出的惊惶失措。身子一旋,背脊紧紧贴上洞外覆盖冰雪的岩壁,顺着那冰凉滑下,跌坐在地。
魂魄被某种东西钩离了身体,他突然觉得无法思考了,只是恍惚地看着那天地一色的雪白,茫然地,看着自己被冻红了的双手。
他……刚才是在挖熊肉来着?
是了,是展护卫拜托他的。那个人说让他做这种琐事不妥,可却不知道,他心里挺高兴。会拜托他说明展昭没有把他当成外人,更没有把他看成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是单纯地当他是个可以托付可以起到作用的人。尽管他力所能及的事是多么微不足道。
其实他也是知道的,展昭之所以会请他帮忙同样是为了支开他。至于理由,开始不清楚,但当山洞传出隐隐地类似争吵的声音,他多少就明白了。展昭估计是早预料到会和白玉堂起争执。
他相信展昭不想让他看到总是有理由的。所以他们的争吵他没有理会,反是对接下去突然的悄无声息感到奇怪与不安。所以草草包上些熊肉想偷偷看看里头的状况。
然而……请问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是错觉?不,太真实太真实。
那决不是朋友间闹别扭的扭打扑倒,虽然光线极其昏暗,可他明明白白看清楚了那唇与唇的叠覆,明明白白地,明明白白……。
……不,根本不明白,他甚至糊涂了。
白玉堂不是展昭最重要的朋友吗?展昭不是视白玉堂为生死相交的知己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闪动在白玉堂眼眸中的是连他都能读懂的情爱之色,而且那般浓郁沉重,就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便开始积压积压不断积压,到如今无以抑制,决了堤口彻底释放出来。
难道,是他错了?白玉堂对展昭怀着的根本不是兄弟之情、朋友之义。其实都是……
这……这太不正常了!(零:[摸摸]皇帝哥哥啊,你也就现在说说这话吧。)
那展护卫呢?……难道……他也是?!
忍不住侧转了身子再次偷望向洞内,心却象被什么给揪住。压抑,让跳动的力量快不复存在了。
“白玉堂,你够了没有?!!!”
一拳击上右颊,把人整个打翻出去。力道之大,令白玉堂身躯直撞上另一边岩壁,随后才缓缓软倒。白玉堂的脸无力侧着,任由头发凌乱遮蔽,让人看不清他是昏还是醒,只是人始终动也不动,象具死去的尸体持续僵直。
“玉堂……?”
白玉堂的反常让展昭原本愤怒的一拳转眼沦为小丑,因为紧张了,担心了,于是后悔了。连声唤着,探出发颤的手,几乎是踉跄扑到白玉堂跟前,却在看清对方只是两眼茫然睁着,悬空之手停顿许久,终无力回落。只留下苦楚,极深,极重,蚕食着所剩无几的坚强——身心负荷一沉再沉。
谁也不开口,或许,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于是,持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