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重伤几乎命悬一线,展昭整整告假修养三个月。可是当二个月后他隐瞒身份溜去开封府探病,面对的却是一间空空如也的卧房。询问之下才知原来陈留县令因邪教伤人事件着人求助开封府,展昭不顾包拯等人反对毅然赶去了陈留。
“展护卫……。”
轻声低喃。恍惚地,手指自那道伤疤处抚过,某种难言而喻的情绪益发揪痛着心口。
不知是不是听到呼唤,展昭眼睫蓦地颤动了下,睑下的眼珠也紧接着转了好几圈。赵祯没有放过这微小的吧变化,兴奋地扶住展昭双肩便是连声唤着。
紧闭的眼终于缓缓打开,幽幽的暗室突然“点亮”一对星辰。没有平日耀眼的光华,却在月莹石营造的一室莹蓝下,反添一份雪花化入水中的凄美,一瞬间竟让人觉得有些虚幻。明明眼中映着人的身影,眼神却迷蒙地仿佛空荡荡,什么也容纳不下。眉宇折皱起淡淡的忧伤,却矛盾地,嘴角似笑非笑上扬,宛如孕育慈悲一般。
赵祯再一次呆住了,情绪激动地有如不安分的兔子在胸口乱蹦,想要欢呼大叫,却因那过分美好的恬静氛围一时相对两无言。等到他反应过来,已是展昭用着费解地眼神盯着自己□□上身猛瞧的时候。
“啊……啊……啊…………”
象被丢进油锅里转眼炸透煮熟,赵祯涨红了脸连着怪叫三声,随后所有解释的话就被堵在了喉口压根出不来了。
“陛下?”
“朕、朕……朕朕朕朕朕朕朕朕什么也没做!”好不容易吼完整一句,忙为了表示清白双手高举。哪想此时展昭还正虚弱,本就是靠赵祯扶着才能勉强坐直,这一松手,展昭自然也跟着软倒在赵祯身上。(零[咬手帕]:切,压根已经占过便宜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心跳就是那自主欢愉的小炮仗,“点燃”后压根不受制约。此时展昭靠得那么近,如何能听不出这么大动静?赵祯吓得面色发白,赶紧隔开两人,又生怕象当初那样笨手笨脚磕到展昭,手忙脚乱之余倒是记得小心扶展昭躺下,然后才蹲到角落蜷缩着身子假装收拾起衣服来。
“陛下……。”
展昭才唤了声,猛地就遭扔来的织物罩上脸。拿下一看竟是一件丝缎xiè_yī。敢用明黄之色为衣,除了帝王还有哪家。
“醒了的话,就……就自己穿上吧。”赵祯结巴着略带粗鲁道。
展昭莫名所以地看了看手中里的xiè_yī,又低头去看那件原本穿在自身此刻却被丢在地上的xiè_yī,探手摸了摸,只觉湿漉得很。展昭这才明白赵祯刚才在做什么。谁能想象,大宋一朝天子竟会在个幽闭的洞穴中为一个小小的四品护卫拭汗?适才赵祯如此怪异的反应,必定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醒来撞见此事,而觉面上难堪。毕竟这是绝对不符合他们彼此身份该有的行为举止。只是,如果除去身份呢?
不自禁笑了出来,带着点没辙,又带着几分感激。
“陛下,谢谢。”
春风般暖人心扉的语调让赵祯一时间忘了尴尬,转过头来。尽管展昭接下去的一句是赵祯最不想听到的。
“只是这xiè_yī臣不能……。”
早知道这人不肯乖乖就范的。赵祯几乎同一时间吼出来。“这是圣旨!”
展昭微一错愕,旋即一脸无奈,笑道:“臣,遵旨。”
看展昭不再象以往那般拉拉扯扯一堆君臣有别来推拒,知是他真心领受了他的好意,不由心中欣慰。
展昭大病初愈,手脚没有气力,赵祯看他穿个衣服也显费劲,也顾不得先前尴尬,上前扶稳他道:“朕帮你吧?!”
“陛下,这于礼……。”
“朕只是扶着你。”说是这么说,整个过程仍不忘时而搭上把手。
赵祯的体贴自然让展昭分外感动,然当荡漾眼中的暖意不经意落到孤零零躺着角落的云浪剑上后,便只剩下满满的凄苦。
自然,这没能逃过赵祯眼睛。他也望了眼云浪,这才柔声道:“放心,白玉堂一定还活着的。”
赵祯坚定而又温柔的眼神似有股魔力,轻易打压下展昭心中此起彼伏的不安。隐隐地,回忆起在昏迷之前,也是眼前的天子用着绝对的口吻告诉自己白玉堂还活着。正是这句话救了他。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早已无法再一次承受失去心中重要的人的打击,不能……绝不能……。
本还胡思乱想着,没想到被赵祯窥破,立马端出皇帝身份命令他躺下休息。禁不住天子的软硬兼施,展昭只得乖乖听话,很快便再次进入梦乡。
看展昭睡熟,赵祯这才松口气。盘膝坐到一旁,原本盈满年轻脸庞的笑容渐渐消逝。眼神染上忧郁之色,甚至可以轻易抚触到心口的刺痛。低头望了眼没有丝毫抵触任由他握住的手,他知道展昭是如此信任他,可是他此刻却连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都弄不明白。
在洞内继续修养两天,高烧总算全退,展昭体力差不多也恢复地七七八八了。和赵祯一样,展昭亦觉得洞底石墙上的五孔与可做嵌入的三颗月莹石定有玄机,只是既找不到剩余的两颗又摆弄不出结果,只得最终作罢。
等到一行动自如,展昭便离穴出井去了,说是去探柴王府动向,赵祯却知道他其实仍是介怀白玉堂死讯,跑回雪城一窥究竟。
闲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