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和道兄,你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白玉堂看去,又是一惊。那为他挡住恩师责难的不是别人,竟是当初暠山一别的南宫惟。
“猫儿师父?”
对于白玉堂脱口而出的称谓,南宫惟眉头紧皱,勃然怒道:“什么猫儿狗儿,你还牛鼻子徒弟呢。”
谦和道人哈哈讪笑:“劝贫道改?你这庐山老儿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起码老夫不会对自己的宝贝徒弟拳脚相向。”(零【小声】:早相向过了,只是没怎么打着。)
“得了吧,贫道看你就是个伪君子。”
“我呸,你连小人都不如。”
“找打啊?”
“你欠扁!”
白玉堂终于知道自己为何那么爱跟展昭斗嘴了,感情这师父辈的恩怨都带遗传的?再次感激上苍,居然让他遇上了心性温和懂人情通世故的展小猫,若猫儿靠了他师父的谱,真难保他白五爷会不会也如是这般一世英名尽毁——明明是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吵起架来跟黄口小兒没区别,水准低下,宗师格调更是丢到了十万八千里外去了。被闲置一旁的白玉堂本想抱着徒儿本分候着,结果一忍再忍,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吼一声:“够了吧你们?要丢人现眼回家丢去,别连累五爷我和猫儿的脸都丢到这大理国来!”
两个武林宗师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四周近百双眼睛的存在。南宫惟尴尬地咳了咳,恢复长者风范。“今日这事暂且打住。”四下望望,不见展昭踪影。便问白玉堂道:“白小子,你怎么会到大理城?我那徒儿呢?没和你一起?”
提到展昭,白玉堂表情阴郁一片。南宫惟见了,已是猜出□□分。他一脸痛悔,负手长叹道:“柴文益啊柴文益,你到底还是动手了啊。老夫早该料到。”
白玉堂正欲告知暠山详情,好求不居先生出手相救展昭与皇帝赵祯,然南宫惟见白玉堂面色苍白身形不稳,便抢过话头道:“老夫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此刻远水救不了近火,大丈夫当以大局为重,暂且不忙提这些。那边那个赶蛇的。”指了下柳如蕙,也不管赶蛇一说招致对方满脸怨怼,“把你的宠物收起来。吓死老百姓啊?”又抬脚随意踢了踢倒在地上还没缓过劲的大胡子将军。“没死的话给老夫进去通禀,就说庐山小风居的不居先生求见大理国主。”
那狼狈将军一叠串应声,赶紧连滚带爬地进皇宫传话去了。这边南宫惟也没闲着,让收完群蛇的柳如蕙扶着白玉堂一同进了马车厢,自己则和谦和道人有默契地左右一跳坐到驾车位。南宫惟一揽缰绳,悠悠驱着车儿往大敞的宫门内驶去。
一旁守门兵士还想上前拦阻,却被一个中年副将挥手阻止。
“你们还年轻,当然不知道那人是谁。”
“是谁?”
“他便是十三年前救我大理国于危难的一代大侠南宫惟。”
“什么?就那老头?”
“国主更是曾颁下圣旨,凡南宫大侠来我大理,无论州县乡郡都当奉之为上宾,于皇族亦不行跪拜,且可随意进出我大理宫廷,不得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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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客栈大堂,无人出声,亦无人发难。过于漫长的僵持反躁了赵祯的心,如同屁股上贴针毡,终耐不住挪挪身子,向展昭耳语道:“有几成把握再使你那最爱的三十六计?”两指支在桌面做了个开溜的姿势。
赵祯的无心打趣倒让展昭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扯动嘴角,强露笑颜,展昭不着边际道:“杀人容易,救人难。”
“是你的伤势……?”
展昭暗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要救陛下一人脱困不难,只是,”眼神来回扫视客栈上下,再次喟叹:“难在展昭未必有把握救得了所有人。”
赵祯听出端倪,还待追问对策,便见客栈大门冷不防被关上,门板大力相撞的动静把他吓了一跳。倒是展昭面上一派祥和,看似无动于衷地继续悠然呷茶,要不是能清楚感受到其压在腕上的劲道,赵祯还真要被他的那股子惬意给骗了去。而就在此刻,一张熟悉的脸从一旁侧门晃了出来。
“不愧是展南侠,果真沉得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