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客栈内见主人。”白八只道紫谨等人已在客栈等候,礼毕忙起身向大门走去。殊不知白一此时已暗暗将腰间白绫取下拽在掌心,以备随时将她毙于绫下。
“八妹,有什么事不能先与我说,而非得面禀主人不可?”
白一的声音虽是不冷不热自身后响起,却扎耳的厉害,白八不由身形一僵,深知这个大姐心狠手辣惹不起,忐忑回身赔罪道:“八妹岂敢怠慢大姐?只是事态紧急,怕通知主人慢了,我与六姐的项上人头便都不保了。”
白一听白八言词恳切,又见她只当是紫谨等人在客栈却丝毫不曾提及展昭,心道莫非展昭此刻所在连八妹也不知?如此揣测,白一立即换上笑脸,回身将白八的手臂挽住,亲昵道:“我随口唬你一下,你倒当真了?主人有事让我先行一步赶来赴约。此刻怕与其他姐妹还在路上。”见白八疑惑地朝紧闭的客栈大门望去,随口胡诌道:“我来时客栈大门便是紧闭,拍了半天,只懒洋洋出来个店伙计说东家有事不做买卖了。怎么了八妹?看你这脸色,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白八听紫谨未到已是失望,白一既然问起不敢再瞒。原来白六白八跟踪展昭来到暠山,初次潜入雪城未遂只得返城静候,然枯等五日仍不见展昭等人下山,两人于是夜探暠山,竟发现整座山头已落入沧临柴王府的控制,且把守之严密,几乎难以突破。不便打草惊蛇,二人光混过山道关卡就花费了三四日时间,谁想还没进雪城,就被高吊在城头幡旗上的蓝衣尸体及一旁悬挂的湛卢剑惊出一身冷汗。要知展昭若死,她二人焉有命在?所幸那尸体头部被砸得稀烂,难以分辨,而观柴王府人马森严守备似仍在追捕什么棘手人物,茫茫中又燃起一线希望。但不管是生是死,展昭必定身陷险境。白六白八心知凭借两人微薄之力无法营救,遂决定将此事禀告正赶往大理的紫谨定夺。
白一不动声色听白八娓娓道出来龙去脉,更加确定白八对展昭此刻身处卜归客栈之事毫不知情,嘴角划出一抹冷笑,心中更难掩狂喜:天助我也,这莫不是神不知鬼不觉除掉展昭的绝佳时机,只是……若让人搅局便不好办了。
白一突然打断道:“所以你便这般心急火燎地找主人援手?”
“大姐该还记得神权山庄之事,主人便是嫌三姐与十妹传讯慢了,累展昭多添损伤,盛怒之下生生折断两人右臂,更喝令半月不许接上。此次暠山事出,比之神权山庄怕是更凶险万分,若未及时上报,我与六姐还有活路吗?”
“难道你通知主人展昭遇险便能有活路?”白一冷笑,“主人是什么性子,你总不会不知道吧?”
白八闻言心头一凛。不错,主人岂会是那种关心则乱懂得疼惜的人?当初神权山庄虽仗着武功高将人强行带走,展昭醒来又何曾给过主人好脸色?别看那展昭对旁人端得是谦和温润,天生菩萨心肠,偏偏对上主人就成了顽石一块。哪次主人不是笑着进屋,踢够铁板青着脸摔门而出?偏偏,展昭为救那叫做白玉堂的男人差些死在主人手里,主人心有余悸之余,哪敢不知分寸再动他分毫。既驯服不了展昭,又猜疑展昭与那白玉堂间的暧昧关系呕个半死,有什么气还不都撒到白绫幽女身上?处罚白三和白十怕也不过是迁怒罢了。即便是嫌传讯慢,也是慢了知晓白玉堂“居心叵测”的时机,没早早将这程咬金拍死算完。
白一知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不过观白八表情仍存犹豫,又道:“且不说那具吊在雪城幡旗上的尸体极有可能就是展昭,你们这么一咋呼,无疑是催主人早早砍了你们的脑袋。就算那不是展昭,你们又能保证主人上暠山时人还活着?再退一万步,假设还活着,主人也顺利把人救了出来,你认为主人还会放开展昭吗?”
眼神突然冰冷下来,握在手中的白绫不觉紧了又紧。白一抬起微垂的螓首,缓慢却不乏毅然,那不是自傲下的断言,而是一种触手可及的觉悟。
“我敢断言,当主人下一次见到展昭的时候,他就再也不会放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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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战局一触即发,狄勇突然上前骂阻道:“一群蠢材,现在杀上去还有把店家扣做人质必要吗?还有……你们有自信能赢得了那个人吗?”
众人虽面露愤恨,却纷纷忍气吞声退回原位。狄勇见状自嘲一笑。其实他们的心情他又如何不了解?这些无一不是当初暠山幸免于难人马中挑选出的好手,只是经历了那样一场迷局重设下的血战,又从那样一场惊天动地的雪崩中逃出生天,再有骨气的男人也不免向卑鄙伎俩低头。因为正大光明是斗不过的,尽管眼前那个叫展昭的男人比当初看起来更苍白更虚弱,可自他双眼射出的目光仍无丝毫动摇,让人不敢直视。
“看来我只有见好就收,接受皇帝陛下的建议才是上策。”手一挥,人质已哆哆嗦嗦被推搡出来。除了最初见过的小二与店掌柜,还有一个厨子打扮的大汉及一老一少哭着抱作团的两女子,想来是来住店却被强行扣做人质的母女。展昭严峻的目光淡淡自几人面上扫过,又平静无波地沉寂下去。
手突然被握住,赵祯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