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还在反复思量,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低沉的脚步声。稍倾,一个身披斗篷的身影出现在牢门前。牢头恭敬打开牢门,那人手一挥示意对方退下,随后便进到里面。
“陛下?”直到赵祯撂下连帽,展昭才不自禁叫出声来。他想起身迎驾,身子却乏得厉害,一动之下没能起来。
赵祯见状还以为展昭受了伤,忙疾步上前蹲下身按住他想要强起的身体,心焦到慌了神。“不必起身。展护卫你怎么样?难道受伤了?”说着亲自动手检查他身体伤处。
展昭面色一红,拉住赵祯因慌张乱摸的手,尴尬道:“陛下放心,臣没有受伤,只是有些疲惫没休息好,一时无法起身迎驾罢了。”
赵祯松了口气。“如此便好。”
“陛下怎么来了?”
赵祯眼神一沉,恨恨道:“你在禁宫之中居然还会被人如此陷害,你叫朕如何待得住?”
“现在情况如何?”
“严奎那混蛋,一早报了刑部留了底,朕就算想救你,若是不能尽快结案,也一时半刻无法把你从这天牢捞出去。”
展昭摇头道:“陛下无需为展昭之事挂心。万事万法皆有章程,不能因展昭一人坏了规矩。”
“朕已经叫人将此事传讯给包卿,相信合我君臣二人之力,定会尽快为你平反。”
展昭闻言非但未有安心,反而眼皮一跳。让包大人知道他此刻处境倒无妨,只是那白耗子……万不要做出什么冲动犯浑的事来才好。
见展昭缄口不言似在想什么心事,还以为他担心自己身上背负的罪名。赵祯心疼地望着展昭略显憔悴的面容,宽慰道:“别担心,你这事转圜余地极大,现在有玉妃为你作证,证明你是前去缉拿刺客,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不会有事了。”
“玉妃为臣作证?”
赵祯忙将玉妃所述重复了一遍,见展昭听得一怔,还以为有什么不对。追问之下,展昭却只是苦笑摇头,不愿多说什么。赵祯哪里知道展昭此刻正为先前怀疑玉妃感到深深的自责与内疚。是啊,假若真是玉妃要害他,她又何必亲自站出来作证,坏了自己满盘设局呢?这次当真是他想错了。
赵祯因不清当时发生了什么,故而要展昭将事情经过都详细地说了一遍,留待稍后与包拯一同研究案情看能不能寻得破绽。当听到香玲巧儿相继殒命,心中也是大恨,怒骂道:“这些混账,朕若将他们揪出来,绝不会放过他们。”
“陛下,其实臣有一些想法,望陛下附耳过来。”
赵祯依言靠近,等展昭说完心中所想后,很是愣怔了片刻。他有些不敢确信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正因不知真假,才要一试。”
“好,朕信你。朕会设法布局,请君入瓮。”
赵祯陪了展昭好一会儿,直到薛良三催四请,才依依不舍地走了。想通了很多事,展昭也终是累到受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初时畏寒觉得周身有些发冷,睡梦中不自觉环住自己,之后寻到一个熟悉的热源,便安心地彻底陷入沉睡。
一觉醒来,睡眼惺忪,头脑还有些昏昏沉沉,展昭便已发觉了异样。刚想推开那环顾自己的火热怀抱,却被一只有力的“铁钳”捉住手臂。一双桃花眼凑到跟前,俊美无双的脸庞笑得那般享受及戏弄。“我说猫儿,你也真够翻脸无情的。呼呼大睡之际将五爷我当抱枕取暖,睡醒了立马一脚踢开。你便是这般恩将仇报的?”
展昭想到自己先前居然一直睡在白玉堂怀中而不自知,脸红得仿佛可以滴出血来。偏偏那白玉堂还语气尖酸刻薄、口不饶人。“五爷该说你心大,还是放浪形骸呢?”
展昭气极,脱口辩道:“展某又不是对什么人都……。”猛地住口,脸色难堪已极,顿时别过脸,说不下去了。
白玉堂却望之心头一跳,会心微笑。他柔和了神色,眼中满溢脉脉温情,接口道:“是啊,你只是对我不设防罢了。就像这样。”忽然出手如电将那人牢牢箍在怀中,感觉对方挣扎,反而抱得更紧,紧得就像想将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他在他耳边低喃,嘴唇擦过展昭耳际引其一阵战栗。“猫儿别动,这样就好。”
展昭本想推开,但当感受到白玉堂全身微微的轻颤与那浓浓的忧心,一时竟忘了动作。
“你可真是不让人省心。本以为你在宫中好吃好住养病,五爷这才一时忍了不去寻你。谁想好好的又出这等破事,你便存心不让我好过,是吗?”
展昭皱眉道:“说得好似是我招惹来的事端一样。展某又何曾希望宫中发生这种事?”
“这件事情你就没有半分头绪吗?”白玉堂问。
头绪也不是没有,但是他能说吗?若被白玉堂知道先前宫中尽在传他与陛下不清不楚,万一这耗子儿当真了,大闹御内,岂不是把陛下也拖下水?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