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们说回家,就是回这里,原来喝醉了玩累了,心底还是觉得这里才是家。宁也讽刺地勾了勾嘴角,无声地笑了一下。
指纹解锁,开门以后扑面一股闷闷的味道。
看来齐煊楼也很久没有回来了。
他没开灯,摸黑钻进客房。客房里带浴室,宁也洗了个澡出来,头发懒得吹,直接掀开被罩趴了上去。
太累了。没想到情爱也能让人如此疲惫。
就是这个家,主卧里,宁也看到了和别人上床的齐煊楼。他现在还能平心气和的趴在客卧,绝对是因为醉的不想再折腾了。
迷迷糊糊之间,宁也想,如果时光能重来,那该多好。
齐煊楼坐在车里,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往上翻,按都按不住。抬头看了眼后视镜,镜子里男人眉眼间的戾气像出鞘的剑。
他是真后悔那天没有在洗手间把宁也给按住办了,最好直接做完了再把他扛上楼扔床上去。
让他死去活来没精力乱来。
想到这齐煊楼又是眼睛一暗,骂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齐煊楼摸到家里来,黑漆漆的,不像有人在。他开了客厅的灯,灯光骤然亮起,晃的人头疼。他推门看主卧,也是开了灯,没人。
他恨恨地解下领带掼在地上,想到宁也不知道躺在谁的床上,心里窝火的要命。丁零当啷发了通火,转眼看见客卧门开着一半,里面也是黑漆漆的。
整个家里都是空落落的,没有宁也,没有光。
齐煊楼恨恨地走进去,叭一声按开了灯。
灯光大亮。床上趴着的人只有腰间围着一条浴巾,头发还湿着,肩膀腰窝都是他熟悉的模样,正睡的毫无防备。
齐煊楼突然就忍不住想哭。
他看着松松软软的宁也,突然就不想和他怄气了。宁也想玩,也玩了很久了,只要肯回来,他们还能在一起。当初说好的在一起,玩的再疯,手上的戒指也还戴着,谁都没有取。
齐煊楼不相信宁也不爱自己了,他拒绝相信。他走过去摸了把宁也的头发,湿的,又摸了把腰,手顺着腰就摸进了浴巾里。心底长期的漂浮好像终于落到了实处,他满足的呼了口气。
不管摸过多少人,只有宁也,让他想抱着珍惜。齐煊楼爱不释手地抚着,心里难受的几乎要落泪。
宁也慢慢被腰上的手弄醒了,长期以来的习惯让他瞬间惊醒,酒意都散了,唰地坐了起来。
其实坐起来的瞬间就感受到了,是齐煊楼来了。
宁也撩眼看了眼齐煊楼,见他也正盯着自己看。他重新把浴巾系了一下,起身想去找衣服。
齐煊楼一把拉住了他。
宁也回头,抽了抽手没抽开,又抽了抽,恼了:“你干什么?”
“宁也。”齐煊楼叹了口气,放软声音,“你玩也玩很久了,别闹了好不好?”
宁也没听明白,回头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齐煊楼说:“我们都不要计较那些人了好吗?不要再玩了,也不要再这么幼稚的气对方了,像以前一样在一起,好吗?”
宁也几乎要笑出声来:“你谁啊你?”
“小六。宁小六。”齐煊楼觉得满脸不耐烦的宁也鲜活了许多,“我真的不想和你玩吃醋的把戏了,我们不要互相折磨了好吗?你让你那些宝贝儿们都滚,我们回家里住。”
“家里?”宁也轻笑一声,“哪个家里?”
齐煊楼摸摸他的脸:“怎么不在主卧睡,跑到客房来,头发也不吹。”
宁也想起曾在主卧看到的颠鸾倒凤,恶心的怒极反笑:“齐煊楼,你发什么神经?咱俩已经完了,你在这装什么情圣呢?”
齐煊楼扣着他的头,探过去想吻他。宁也劈脸给了他一巴掌,趁他瞠忪的时候转身就走。
齐煊楼愣了一下就追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捞到两人面前:“你明明还戴着戒指……”
在宁也似笑非笑的目光下,齐煊楼看着他空荡荡的手指,说不出话来。
宁也……摘掉了戒指……
宁也把手抽出来,面无表情地说:“给你造成误解,真是不好意思了,齐煊楼,咱们完了。”
说出这样的话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宁也没什么表情地套上衣服,抓起玄关上放着的车钥匙走了。
齐煊楼还站在当地,整个人灰扑扑的,像是没听懂。
宁也开出小半段,才降了一半车窗透气。车是齐煊楼开过来的,满车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宁也心里的疲倦一层一层涌上来,快要窒息。
齐煊楼理直气壮地“原谅”自己成功恶心到了宁也,而之前宁也摘掉的戒指,也终于切断了他们最后一丝联系。
互相折磨了这么久,当这一天终于到来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失落,却也没有多么轻松。
只觉得累,无边无际的累。紧接着,就是无边无际的厌弃。
厌弃齐煊楼,厌弃自己,也厌弃累到不行却舍不得放弃的感情。车速越来越快,宁也的大脑一片空白。
极速转弯的时候,宁也吁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