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应允后他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地前往朱家,又提着一篮子菜回来。他脱下浸湿的外衣,再次盯准长息放在桌上的斗篷,满怀期待地问:“你不冷对吗?”
正蹲在灶口烤野兔、感受火焰温暖的长息并无寒意,不过……
“冷,你帮我把斗篷拿来披上吧。”逗弄书生,也是他的日常。
“自己拿。”卜青觉语气瞬间冷淡下来,闷闷不乐地背对长息看起书。
预料之中的反应。长息嗤笑:“逗你的,我们犬妖一族天生不畏寒,你若想用斗篷,便拿去罢。”
卜青觉下意识想开口拒绝,但好像没必要和自己身子过不去。他冷哼一声,系好斗篷,瞬觉暖意包围全身,还没让他脱下,他就已经恋恋不舍:“要不……以后你一直维持人形好了?”
“不、好。”长息一字一顿地答道。
话是这么说,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长息却再也没变回犬形,每日卜青觉手不释卷,他则打坐练功。两人时而争执,时而谈笑,原本沉静多年的小屋多了些人情味,而不知不觉中,名为“牵绊”的长线,也悄悄将二人缠绕。
第8章 当家惨成仆
整个冬天,长息隔三差五地出村觅食,偶尔还会带回卜青觉叫不出名字的草药,煎好后逼着他喝下去,一顿苦一顿香地吃下来,卜青觉脸圆了一圈,面色红润,双目有神,和初次见到长息时判若两人。长息扫视片刻,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再喂几天就能下锅了。”
卜青觉怒指他:“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啪嗒,几滴水顺着他指的方向滴到长息脑袋上。
“不关我的事!”他连忙收回手。
初春已至,暖阳高照,翠绿爬上枝头,怀抱杏暮山的积雪快速融化,刺骨的雪水穿透稀疏茅草滴落,屋里宛如阵雨不断。卜青觉早就习以为常,提前藏起书,备好盛器接水,倒是长息成了受害者,站哪哪落水,好端端地待在家里都被淋成落汤鸡。终于,在他抬头却被一大坨雪掉下来砸到脸的瞬间,他忍无可忍了:“你能不能把房顶的雪清一下!”
“我要是摔下来该如何是好?你再忍两天,雪就化了。”
“哦?难不成你往后想用这几根草抵挡风吹雨打?”长息面色阴沉地扯下插在发间的枯草,在卜青觉面前晃了晃,看似关心,实则威胁。
“我去借梯子……”卜青觉不敢再找借口,只得领命,走到门边时转头:“你就去外边找些结实的草吧。”
“你当我是猎……”
“嘭!”关门声果断阻挡长息的余音。
也罢,就当是想办法让自己睡个好觉了,长息自我安慰。入春以来,地上每天都湿漉漉的,被褥也冰凉湿润,躺在上面浑身难受,上卜青觉的榻睡,心里又别扭,特别是卜青觉夜里翻身搂住自己,自己就会立马惊醒,颠来倒去,长息休息不足,精神萎靡。现有机会改善睡眠,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