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齿不清地讲述着他的“阿椎”。但是就象他不能够认出母亲的羽毛做的笔一样,他对于“阿椎”的记忆也已经破碎到了无法拼凑的地步。他说“阿椎”喜欢虫子,但是却结巴着说不出虫子的名称;他说“阿椎”念童话特别好听,但是他连“童话”这个词都说得很模糊,显然这个词已经成为了记忆里一个机械的名称;他说“阿椎”特别快乐,特别聪明,对他特别特别好……最后他的“阿椎”消失在了茫茫的太空中,再也没有回来。
他翻来覆去地说啊说,拼命地想要把这点可怜的,不知道是如何保存下来的记忆牢牢地铭刻在自己的生命里。林椎沉默地看着他,明白他已经永远不可能找回来他的“阿椎”了。
林椎拥着恸哭的,绝望的,因为永远无法与残酷的世界相处而受尽了伤害,却依旧要执着地张开翅膀保护自己所爱的人的翎毛,目光复杂变幻,象是有万千思绪无法厘清一般。但是就象再复杂的程序编译最终也会指向一个终点一样,他的灵魂也终于归于了温柔的宁静。
在仿佛是宿命一般的指引之下,林椎作出了最后的决定。
“喂,翎毛。”他柔声唤道。
翎毛听见队长的声音,本能地便抬起眼睛来,正要应声,便被林椎火热地覆住了嘴唇。林椎的吻是翎毛蜜与奶的天堂,何况在那灼热的,充满了柔情的唇舌挑逗中,有着翎毛不需要用头脑,只要用舌尖,肌肤和心灵就能完全体会得到的浓烈,深切与甜蜜到了极致的感情。
翎毛颤抖着,没能完全止住的抽噎,不由自主地便化成了欢娱的呻吟,他在林椎温柔的抚摸下抽搐着,一瞬间就酣畅淋漓地泻了出来。林椎的手铐在热液的浇灌下,吱吱地响了起来,电磁链接咔啦啦闪了一闪,失去了约束力场,成为了一副普通的合金手铐。
林椎伸手摸住身边的激光枪,翎毛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已经掉转枪口,选好角度对着手铐开了一枪。顿时将手铐的连接处打得碎片四溢,双手在一刹那间便获得了自由。他挥手扔掉枪支,立刻又张臂抱住了依然傻傻地伏在自己胸前的翎毛,翻身便把他拖了起来,拥吻着按坐在了自己的腿间。
翎毛已经模模糊糊地领悟到了林椎要干些什么了,但是他毫无意愿反抗他的队长。在他而言,林椎要做的事情是他无法想象的,蕴藉着他一生一世也不敢期待的欢乐,但是在这个阳光明媚,草木清新的清晨,林椎毫无保留地就恩赐给了他。就象是过去忍耐人生的苦痛一般,面对这样情爱的极乐巅峰,他也在害怕地颤抖。
“队长……呀啊……你真的……要我?……”
只是灌木丛中一只鸟儿啁啾一声的时光,翎毛就领略了亿万斯年,遍布银河的无数物种的情感震撼。林椎象一个老练的冒险者,娴熟而狂喜地从他身躯深处发掘出古老的所罗门王宝藏。但是翎毛却象是在地牢中禁锢了许多年的囚犯,在出狱的一刹那间,便被炙烈的天光贯穿了颤栗的灵魂。
“队长……我好喜欢你……我想要……爱……你,队长……”
“噫,肉麻……”林椎喃喃地咕哝说,但是控制着没让翎毛听见。他将翎毛的腰身扣紧,让他与自己贴合得更紧密。又温柔地在他的耳边吹气,拂乱他华美的头冠,给两人的首度欢爱洒上一层在宇宙间代表着生命之源的绿色光华,“要爱就爱吧,小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