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不喜欢梅里大婶高壮而沉默寡言的孙子,偷偷在翎毛和八音面前诋毁过他是“爷爷不肯承认的杂种”,但是不巧被林椎听见了,林椎根本没容他再多说一个字,伸脚就把他绊了个跟斗,脸朝下地进了草地上的一堆羊粪球里。
“丹?阿克,你爷爷又不是羊群里的公羊,没人会哭着喊着想要当他的孙子的。”林椎刻薄地说,“你永远也不知道命运会为你们作什么样的安排,所以对你自己的童年伙伴,还是嘴下留情的好。”
他本意是要教训丹,但是八音立刻狠狠地瞪了这个满口脏话的家伙一眼。
“贝蒂在这儿,你胡说什么……公羊?”她小声说。
“你以为我不说,她就不懂得了?”林椎不以为然地说,扫了一眼正在不远和贝蒂站在一起的翎毛一眼。那两人正看着两只发情期的公羊打架,锋利的角抵得羊毛与鲜血乱飞,而尾巴下面的生殖器已经不由自主地在一颤一颤地抖动,不远处围着一群挨挤鸣叫,声音温柔的母羊。贝蒂和翎毛都是一副又想看又怕看的纠结模样,一大一小露出的表情整齐划一,瞧上去滑稽极了。
“翎毛!”八音气极了,低声喝道。
翎毛这才醒过神来,一下子面红耳赤,拉着贝蒂转身就跑。一抬头正好看见他的队长笑不可仰的模样,更是脸红得要滴出血来。林椎却不放过他。
“去,你又不是没发过情,害什么羞啊。”他乘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羊身上的时候,凑在翎毛的耳边,低声说。
翎毛一偏头顶住他的下颌,让这个粗野的队长赶紧闭嘴,生怕让年轻的丹和小小的贝蒂听见。
在这样以畜牧为主的私人山岭间,人迹罕至,有种静寂的美。他们在辽阔的阿克山原间四处漫游,不一会儿就走散了。翎毛掮着硬要缠着他飞翔的贝蒂,在她指引的山林中降落下去,有些担心地问:“你真的看见八音到这里来做森林浴了吗?”
“嗯,我妈妈就爱到这里来做森林浴,她说对皮肤可好了。”贝蒂很有把握地说,拖着他往小路里钻,“这边这边!”
翎毛搞不清楚这些女人的美容习惯,只好听她的话。反正整个山岭都有畜牧监视屏,林莽中毫无凶猛的野兽出没的危险。他们俩在林中东游西逛,一会儿观察鸟儿,一会儿采摘野花。贝蒂已经非常喜欢翎毛了,她从来没有过这么对她百依百顺,温和善良的玩伴。
“你们会在这里住多久啊?翎毛?”她神气活现地说,“丹从来都不跟我到这片树林里来的,他一点也不好!”
翎毛把她从树桠上抱了下来,说:“八,九天吧。队长说这个赛段休整时间比较长,我们的飞船要大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