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时辰了?”苏真问道。
“戌时了。公子睡了一天。”小厮回道,“还好公子醒了,要不然奴才还不知该如何给公子喂药呢。公子可要用膳?”
说到药,苏真嘴里就不禁泛起苦味,原身从小就身子不好,各种方子的药换着喝也不见起色。这种苦东西,喝多少也不会习惯。
“先用膳吧。”
“奴才这就去通传。”
苏真伤还没好,小厨房准备的食物也是清爽可口。苏真吃的不多,没一会儿就撤了下去。
他靠在床上,无聊地又犯困了。
“公子先别睡,过会儿药就熬好了,喝了药再休息吧。”
没让苏真等太久,季怀瑾端着药从外面进来了。他挥挥手让小厮退下。“殿下可感觉好些了?”
老远地苏真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若说味道,可以归类在“清香好闻”里。可喝起来……苏真只能想到一个词:辣嘴巴。
他矜持地对着季怀瑾点头,如临大敌紧张地看着他。
季怀瑾笑:“殿下还是这般孩子心性。”他把药递给苏真,“还请殿下保重身体,凉了药性就不好了。”
苏真淡定接过,“本王何时孩子心性了?”
他迅速地将药灌下去,坚决不要停顿。喝完以后胃都撑起来了。
难受恶心想哕……
可是身体已经习惯了,根本吐不出来。
季怀瑾接过空碗放到一边,“殿下如今已在禹城,周大人用偷梁换柱之计将殿下换出。现已得到消息,‘慜安亲王’历经极刑身死狱中,殿下被捕入狱的罪名,已被洗清,六皇子与十一皇子联手,处于优势。”
“嗯。”
“殿下暂时不能用慜亲王的身份了,还请殿下委屈一段时日。”
“委不委屈倒是无妨,身份的事还要麻烦季大人安排了。”苏真道。
“自然如此。此后殿下便对外宣称为季某远亲,生父过世后前来禹城寻亲。季某虚长几岁,暂称一声兄长,劳烦殿下为姨夫守孝三年。”季怀瑾倒是看不出多少悲戚,他嘴角含笑道。
苏真点头,毫不扭捏,“表哥。”他又问道,“只是还不知晓表弟姓名。”
“齐姓,单名一个瑜字。”
季怀瑾又给他讲了许多家事,免得对外露出马脚。容默现在十六七岁,并未完全长开,三年之后样貌也该会有变化,略加修饰,应该难以让人联想到一起去。
原主对季怀瑾有恩,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也因此在三皇子容柯发现死在狱中的替死鬼时,滴水不漏地搜索了诸多地方,就是没想到天子脚下的禹城季怀瑾。
苏真呆在府中安心养伤,完全与外面的世界隔离,只有季怀瑾偶尔会带来一些消息。
他刚来到古代的世界,按道理讲是不应该那么容易适应的。前两个世界虽然宅,却还有网络可以消遣,而生产力低下的古代,几乎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规律地不得了。
幸好苏真还有容默的记忆在,总能给自己找到一些事儿做。一开始他受伤严重,喝的那些药也有助眠作用,伤势好了,也就习惯了这种作息。
“齐少爷!齐少爷!”十二三岁的小童咋咋呼呼,蹦跳着来到苏真身侧,瞥到苏真含笑看着他的眼眸瞬间规矩站好。
“又有何事?”苏真近乎无奈地问道。
这孩子名叫木简,是季怀瑾怕他无聊,给他找来解闷的小厮。木简生性活泼,苏真也没有拘着他的性子,只是偶尔斥责两句,让他别被惯坏了。木简正是爱玩的年纪,好奇心重的很,有什么新鲜事儿都会跑过来和苏真分享,这是季怀瑾安排给他的任务。
苏真并没有觉得小孩儿讲的东西很有意思,只是看着他这样,就忍不住逗弄。
木简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府里招贼啦!有小贼不知怎得躲过了守卫进到了里面,如果不是被迎春姐姐碰巧遇到,怕是大家都发现不了!”
苏真考虑着自己的身份,不得不多想,“那最后是怎么处理的?表兄知道吗?”
“当然是被打出府啊!那小贼看起来一点都不厉害,守卫大哥几下就捉到他了,他偷的东西也都被拿了回来。”他挠挠脑袋,回答苏真的第二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季大人知不知道,反正惊动了管家伯伯,季大人那么厉害,肯定瞒不过他!”
苏真来了兴致,“那小贼偷了什么?你知不知道?”
木简兴奋道:“我当然知道了!那小贼是从书房里溜出来的,偷了一个布包!不过布包里是什么就不清楚了……”
果真是来者不善。只是不知道是冲着季怀瑾来的,还是冲着苏真来的。
“齐少爷你的伤好了吗?”木简歪着脑袋问道,看苏真站起来,他连忙在旁边扶了一把。
“好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流血了。”苏真道。
他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留下了丑陋狰狞的疤痕,即使用了除疤药,也祛除地不彻底。
伤的太深了。
“那就好!少爷可是答应我了,等伤好以后就陪我玩的!我一个人可无聊了,其他下人整天都要做很多事情,就我最闲。”木简道。
“你的意思是嫌我闷了?”
“少爷!你明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就知道打趣我!”木简炸毛,他眼睛乱转,忽然僵硬了一下身子,规矩站好。“季大人过来了!”
苏真转过头,果然看到了季怀瑾。他对季怀瑾微笑了一下,并没有出声,也没有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