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十诫从来都不是摆设!
楚凌霄俯身默默地拾起玉牌,仔细地端详着。最后还是脸色未变地说了一句:“儿子,不知。”
“你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那你知不知道君山十诫里色诫第二是怎么写的!止诫第九里婚嫁篇又是怎么写的!”
楚非铭也是关心则乱,这个孩子是他的母亲拼了性命所生。他每每见到楚凌霄这张酷似他娘的脸就悲从中来,心绪离乱,几十年的君子修养全都喂了狗。
“父亲,儿子除了害死母亲,自问平素言行举止皆是以楚氏家训为准,在无半点差错。何以您要如此揣度儿子?”楚凌霄面色如常,但他紧紧攥着的拳头还是出卖了他。
“若是兄长,父亲您难道也会这样一句话也不问明白地就直接替他扣上这顶擅自婚配的罪名吗?”
楚非铭被楚凌霄冷厉的眼神刺痛了,这个孩子,到底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遭遇了什么?
“父亲,儿子告退。”楚凌霄没有了再说下去的想法,从来都是这样,从来都是这样,不管他做了什么,他都不能搏得这个父亲的一句夸赞。但只要他稍有所行差踏错,哪怕是一个眼神的问题他的父亲只要听说了都要把他召来骂上一顿。
他不是不知道楚非铭也许只是不知道怎么与自己这个害死了母亲的罪人相处,但是人非草木,熟能无心!一个人怎么可以在这样爱护自己另一个儿子的同时,如此冷酷地对待自己的这个小儿子?
年幼的时候,楚凌霄也曾渴望过来自父亲的关爱,也曾渴望父亲像洞庭湖畔那些凡俗父亲一样抱一抱自己,不要糖葫芦,不要木风车,不要花纸鸢,楚凌霄所求的只不过是一个拥抱而已。甚至连一秒钟也不用,可他,始终都没能等到。
楚非殊顺着楚凌霄强行打开的门进入了房内,脸上稍稍地露出了一点无奈。毕竟,自己兄长和小霄的关系闹僵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们是一直在冷战。
算了,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兄长。”
楚非铭这会正烦着呢,但见了自己这个弟弟多多少少也想起来了从前的事。心绪被强行压下,拿出了端方的君子态度。
“何事?”
“我要去武陵一趟。”
“……”
楚非铭其实是想把自己这个弟弟骂一顿的,那个人身死魂消都十五年了,自家弟弟怎么就是记得这样牢。那还是个连三清张氏都召不齐的散功碎魂鬼,就算是等上十年二十年几百年,那人也回不来。
但楚非铭什么也没有说,有的人,一旦下定决心,那就是万死也不会悔改的。他只是叮嘱了一句早去早回,最后问了一句:“小霄,他——究竟是与谁……”
“兄长,注意八贤王。”
话音未落,楚非殊就消失在了木结构的走廊上。
“……”刚刚是我幻听了吗?
楚非铭茫然地看着大开的房门。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八贤王是个少年郎吧?特么还是未央皇族的皇子啊!就算是真的让小霄和他在一起,特么小霄也得是嫁出去的那一个啊!
心好塞,楚家主已经放弃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不了了,爱谁谁。
澹台捭阖沐浴更衣,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大敞着的窗户面前吹冷风的楚凌霄。他的表情还是一样的寒气逼人,不,也许是温度更加低了。原来是做冰淇淋的,现在直接成冰棍了。
这好好的又怎么了?就算还是夏天,这么吹冷风对身体也不好啊。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澹台捭阖走过去问了一句:“楚小公子,你还好吗?”
楚凌霄淡淡地瞟了一眼,继续吹冷风。
“……”
澹台捭阖无言以对,瞧这孩子熊的!他二话不说,牛脾气也上来了,决定给楚凌霄这个自闭晚期一个教训。
于是,澹台捭阖趁其不备,一把抱住了楚凌霄,死命地把他的头往自己的肩膀上摁。楚凌霄谁啊?那绝对是不配合的。但是他使力的腰部已经被澹台捭阖控制住了,完全借不到力。
“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楚凌霄的动作僵硬了一下。
澹台捭阖最后还是放了手,总有些伤心事是说不出口的,何必逼人家自揭伤疤呢?
“当我是兄弟你就别这么自残了,好歹命是自己的,跟惹你生气的人无关。”说了这么一句话,澹台捭阖还有点意犹未尽,又补充了一句,“床分你一半,心情不好就睡一觉。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楚凌霄定定的盯着澹台捭阖,一双如墨的眼睛深邃无比。
“你要是一定要修炼,走火入魔的时候可别来找老子麻烦!”
“行啦,老子替您老暖床去了。您自便呐!”
澹台捭阖假模假样地学了一句京腔,故作潇洒的转身离去。
其实还是很担忧的,据科学研究表明,自闭症患者往往都是抑郁与报社的高发症候群。澹台捭阖倒是不怕他自杀,就怕他拿把刀,不,应该是剑,去报(复)社(会)。
过了半夜,楚凌霄轻手轻脚地爬进了被窝。澹台捭阖果然信守承诺,真留了一半有余的床铺给楚凌霄,自己卷着被子都快要滚到地上去了。
楚凌霄看着此情此景叹了一口气,接着动作轻柔地把人给拖了回来。
少年隐约的清新气息萦绕在楚凌霄周围,久久不曾淡去。
这是他自筑基以来,第一次睡觉。也是他平生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