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绞了毛巾替幼帝擦干净面庞,轻声安抚幼帝睡下。
夜色一团漆黑混沌,杂乱树影攀上窗檩,凌晚揉揉眉心,喉头突地涌上一阵血腥,他连忙咬紧牙关,勉力将满口血沫咽下。兴许方才劳损了精神,站起身时又是一阵眩晕,天旋地转差点栽倒在地。
凌晚急急张开双臂稳住身形,手掌撑在桌角上结实划过,一道鲜红血液自伤口摇头摆尾欢欣爬出,招摇得紧。
他摇摇晃晃立起身,一脸平静将血迹擦拭干净,放下竹青墨漆帘,退到卧房之外。
锦云宫今夜著实奇怪得紧。
原本牢锁的门窗不知何时全部敞开,凉风嗖嗖而入,然而不闻人声不见人影,出奇安静。池水旁的宫灯亦全然熄灭,惟剩阶下两盏还有微弱光亮,遮掩在浓浓夜色里,仿佛一双暗中窥视的眼。
凌晚走到门前,轻轻唤了声:“桐儿。”
门外久久无人应答。
空气中尚未嗅出危险意味,只静得渗人。
凌晚又唤了声:“桐儿。”
仍旧杳无人声。
夜晚陷入一片死寂的凄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