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大湖,湖的南端又是一条大瀑布,水花四溅,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湖水周围花树参差,杂花红白相间,倒映在碧绿的湖水之中,绮丽莫名。宝禾先生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由得心旷神怡,胸襟爽朗,回顾身上满是沙尘,于是卷起裤脚,将双脚放入水中,一股沁人的凉意顿时席卷全身,有种说不出的畅快,但同时也让人不由得渴望得到更多的凉意。
宝禾先生低头看了看湖水,犹豫了一下便脱掉衣服下了水。湖水有些凉,但由于是暑天倒也不算刺骨,清凉的湖水冲洗着皮肤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舒爽。
宝禾先生洗去身上粘着的汗液与尘土后,眯着眼睛望着天边西沉的夕阳,发现从这个角度看落日特别的美。天色暗淡,残阳如血,眼前的景色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待到夕阳西沉,天空蒙起一片青黑色,四周的环境也逐渐朦胧起来,就连水温也降低了许多。宝禾先生见天色已晚便朝岸边游去,接下来还要继续赶路,虽然在这湖边歇上一宿也不错,但他可不敢保证前面那片树林里会不会有什么野兽出没。
就在宝禾先生快要游到岸边时,突然感觉脚下一紧,似乎有什么东西缠上了自己的脚踝,他下意识地朝水下一看,却发现原本清澈见底的湖水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浑浊起来。而自己的一只脚就在这浑浊之中,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却看不真切。
宝禾先生把头仰起来,努力保持着身体平衡,然后用力地拽着脚,想要从那片混沌中摆脱出来,却感觉脚上越缠越紧,而且莫名生出一股向下的拉力,似乎要把他拉到水底。
这一次宝禾先生有些心慌了,脑海中突然回忆起之前听到过的怪谈。据说在水里淹死的人,变成鬼了以后身子重,不能超生,要想投胎只有去害那些游泳的人,让他们做替死鬼。
宝禾先生越想越怕,挣扎的动作也凌乱了起来,再加上累了大半日力气所剩无几,没扑腾几下就没劲儿了。与此同时,脚上突然一麻,他身子一软,便沉入水中。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宝禾先生脑中闪过这样一句话。
正当他觉得自己这条命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突然间视线从模糊又变成了清晰。就在那一瞬间,宝禾先生仿佛看见了一个站在岸上的身影——是个白衣女子。她就这么平静地站在岸边,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宝禾先生感觉得到她正在看着自己。
“救我……”宝禾先生朝她喊道,可是他忘了自己此刻在水中,刚张开口,那冰冷的湖水就猛地倒灌进他的口中,呛了他一喉咙的水,那呼救的话,也变成了“咕哩咕噜”的吞水声,这一口水把他憋住的最后一口气也消耗殆尽,只能任由无尽的溪水涌入口鼻之中。
所幸的是,那白衣女子似乎听到了宝禾先生的呼救,她俯下身,将白皙的手伸进水中。宝禾先生心中大喜,挤出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她的手。与此同时,心底却划过一丝惊异,因为他可以明显感觉到对方手中传来的那不寻常的冰冷和僵硬。
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宝禾先生可没忘记自己还溺在水里,顾不得多想,便顺着那只手,向岸上扑腾,又挣扎了几下,脚上一松,终于爬到了岸上。宝禾先生倒在湖边的草地上,一边呕吐着肚中的水,一边大口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上来。再找那白衣女子,却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影,而更令他惊讶的是,自己原本固定在远处的板车不知何时竟出现在岸边,而且板车上棺材的一端居然伸进了湖水里。
宝禾先生穿好衣服后将棺材从水中捞了出来,重新在板车上固定好。恍惚间他好像想起来自己方才是攀着棺材回到岸上来的……
这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只留下一抹光亮,四下也愈发朦胧起来。宝禾先生最后又看了一眼平静而美丽的湖水,心下不免觉得有些可惜,如果不是有不知名水鬼的话,这倒是个值得一看的景色……感慨过后,便拉着棺材沿着来时的路向大道走去。按照当地人的说法,沿着大道走过树林后没多久,就能找到人家,算算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左右的路程,宝禾先生决定加快脚步,争取不打扰人家正常休息。
走着走着,身后忽然响起一连串“嘀嗒、嘀嗒”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树林中那声音显得愈发诡异,宝禾先生听得头皮有些发麻,下意识地想起那片湖。难道……难道那湖里的水鬼一直跟着我?!宝禾先生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长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小跑起来。
跑了一段路,终于回到了大道。宝禾先生刚想停下来歇口气,却发现那“嘀嗒”的声音竟然还未远去。声音贴得那么近,令他有种强烈的感觉,有无数条湿嗒嗒的触手正在伺机将他缠住,将他的脖子拧断。
但不管怎样,宝禾先生都决定要回头看个明白。视线一点点向后蔓延,每多看一寸,宝禾先生心里就多一丝紧张,待他看清自己的身后除了棺材空无一物时才算松了一口气。
那这水声是打哪儿来的呢?宝禾先生循声找去,这才发现原来是棺材的底部一直在滴着水……想到这里,宝禾先生脸色一变,他知道在制作棺材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