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小心地用手触了一下,听见秋言叫痛,立刻把手收了回来,又和秋言说,“那个,你这淤血不化开,明天会更疼的,我帮你揉揉行吗?”
秋言总听别人说李砚横行霸道,桀骜难驯,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听到过他这样轻声的关心。
李砚得了秋言的同意,便把手掌覆在秋言的后背上,在略使了些力气,又不弄痛的秋言的情况下,缓缓给他按摩。见秋言没有刚才那样排斥他了,他便装作随意的说道,“二哥真的对你不错啊。”
“是,要不是二少爷帮我挡着,我肯定就被打死了。”秋言蹙着眉头答。
“啧,很少有主子能做到这份上的,你可一定很受他喜欢。”
秋言可听不出李砚语气里的酸味,“二少爷宅心仁厚,对每个下人都这般好,我小的时候,要不是二少爷把我留下来,我可能又要被送回人贩子那了。”
李砚知道这说的是自己了,尴尬地咳了两嗓子,“我那时候小,不懂事,又不是故意的。”
也没见你大了就懂事一点,秋言默默地在心里加了一句。
李砚看秋言也不答话,更加困窘,“这都多少年的事了,你怎么能还耿耿于怀的,书里不是教了吗,男子汉胸襟该宽广点。”
秋言提到这事便腹诽不止,认为李砚现在说的一切话都是在狡辩。
李砚也知道自己理亏,不再讲下去了,而是从糖袋子拿了个糖粒,递到秋言的嘴边,“你尝尝,都说林县的甜食好吃,我求了好半天人家才卖我的。”
秋言原想伸手去接,但实在没什么力气,便拿舌尖直接把糖粒舔进了嘴里。
李砚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指尖,心里的那尊大钟忽然被用力敲响,发出又沉重又深远的响声,“咣……”
第10章 第九章
李砚觉得怀里暖烘烘的,又不觉再把怀中物事抱得更紧了点。
“啊,”秋言叫了一声,他背后的伤被李砚碰到,疼得不行。
李砚猛一下睁开眼,擦擦嘴边的口水,撑起身子查看,“哪疼哪疼,我不是故意的。”
秋言还昏昏沉沉,答了一句,“没事。”
李砚听了,又阖上眼向后栽倒了过去,他昨天那么折腾,现在还疲累的很。
他刚要再睡着,就听见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在开锁。
李墨进了门来,也没问李砚,先看着秋言,走了过来,“身上的伤,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见了李墨,秋言的脸色都好看了点,他十分用力的摇了摇头,想让李墨放心,“不疼了,三少爷昨天帮我按摩了一下。”
李墨这才转向李砚,他还没打算原谅李砚,只朝他微微颔首。
李砚和他本来就不对路,倒不大在意这些,他盘着腿坐在一边,“爹说怎么处置我了吗?”
“让你回房去闭门思过,”李墨的声音冰冷,但转到秋言面前时又柔和了几许,“你就不用再受罚了,跟我回去吧。”
秋言小心翼翼的答应了。
李砚不屑地看着他俩,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他掸掸身上的土,站起来,“那我先回去了。”他刚迈出几步,又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最近别干重活了。”
李砚一走出门就后悔了,他刚刚表现得还是不够洒脱,他都不消猜就知道秋言心里那点小心思,他看李墨的表情和杏儿那小丫头一样一样的。
清晨的阳光实在太刺眼,一点情面也不留给人,李砚加快步伐,恨不得把强涌上来的挫败感甩在身后。
他刚进了东厢,就看见荣文坐在他屋前的小石桌边上,杏儿站在他的身边,两个人有说有笑不知道在聊什么。
“少爷你来了啊!”杏儿先看见李砚,给他行了一个礼,然后笑道,“荣文少爷等您好久了。”
“这才什么时辰,”李砚挠挠脖子,不耐烦道,“你来干什么?”
“我们还不是担心你,”荣文微笑了一下,他是个fēng_liú公子,桃花眼瞟了一眼杏儿,接着说,“刚听杏儿说你被人发现,闹得整个府里都没睡好觉,让楚国公罚睡了一晚上柴房,怎样,还舒服吗?”
“你就不能传点好话?”李砚不悦地看着杏儿。
杏儿一副你又没告诉我不能说,我也很委屈的表情,噘着嘴很不甘心地说,“两位少爷慢聊,我还有事,先退下了。”
“你被打被关柴房不高兴,拿杏儿出什么气?”荣文摇摇头,他最见不得欺负女孩子的事情了。
“我不是因为这点破事不高兴,”李砚撩开下摆,坐到椅子上,翘着一只腿,手里摆弄着小茶杯,闷闷不乐道,“怎么只有你,荣武呢?”
“他去你家厨房那找点吃的。”
“荣国府是饿着你们俩了吗,天天来蹭吃蹭喝。”李砚不禁翻了个白眼。
荣文和李砚好友多年,最清楚他这烂脾气,只要一不高兴了,所有人都得陪着遭殃,“你再这么个调调,我就不把大计划告诉你了。”
李砚斜着眼看荣文,他才不好奇,反正荣文最后都会告诉他。
还没等荣文妥协,荣武就拎着个大食盒走了过来,边走边吆喝,“你家厨娘说了,这些咱们都可以吃,不够还能带走。”
李砚和荣文都用嫌弃的眼神看着荣武,终于李砚还是开口问,“你俩究竟什么事啊?”
荣文也不卖关子,“我们打算趁姐姐大婚,一起去京城。”
“京城,”李砚吃了一惊,把翘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