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俶是最不可能派人刺杀李泌的。
南亦远困扰地拍了拍额头,这复杂的朝局让他一个懒散的人愁得恼人,此刻他实在不想再想这些。
朔漠适时地端了一杯刚沏好的茶,南亦远抿了一口,眉梢微蹙:“这茶你煮了多久?”
“与从前一般,半个时辰便取了炭火。”朔漠道。
南亦远咂嘴,心道朔漠应是没有说谎,但这茶味未煮开,口中涩然,与寻常朔漠煮的茶水差了些。
“我给先生重新沏一杯茶。”朔漠见南亦远神色,知自己这壶茶未泡好,忙要伸手去接南亦远手中的茶杯。
南亦远收回手,另一只手摆了摆:“不用了,苦些也好,清醒点。”说完,他微微一笑,闭眼小憩去了。
朔漠怔怔地看着南亦远,他觉得南亦远回来后人变了许多,曾经南亦远会因为茶未泡开而让朔漠重新去泡,曾经的南亦远鲜少会耐得下性子闲散地躺在栏杆上晒太阳,更不会温柔地对他笑一笑,如今的南亦远如春风拂面,但是朔漠却不习惯这样的南亦远。
耳边未传来脚步声,南亦远问道:“你有事?”
“先生,您什么时候会带我回长歌门?”南亦远曾经说过,等他无事了,便带朔漠回长歌门,再也不往两都跑。如今,南亦远平安回来了,成王也登基成为了太子,一切事都落定,可南亦远却未再提及要回长歌门。
南亦远挑了下眼皮,看了眼朔漠,而后悠然地回道:“是时候我自然会带你回去,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呢?”朔漠问。
这倒是问住了南亦远,南亦远思索了良久后,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就得问它了。”
“先生!先生!”楚姨焦急又带着欢喜的声音忽然传入了南亦远的耳中,南亦远翻身跃下栏杆,迎上了楚姨。
“楚姨您可得慢些,我还等靠您做饭给我吃呢。”南亦远打趣道。
楚姨假装横了一眼南亦远,自从南亦远回来后,楚姨觉得南亦远比以前好相处了许多,起码不会总冷着一张脸了。不过,楚姨还是心疼,南亦远右脸上那道食指长的疤痕看得人触目惊心,楚姨怕看见南亦远的那道伤疤难过,她微微侧过了目光,对南亦远说道:“皇甫将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