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阳台望出去可以看见小区的围墙,围墙外原本还有一颗树,严知文看了这棵树十几年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树,这棵树一到春天树上就会有大花苞,像极了绣球花。第一次离开家的那天,严知文绕到了树下,那时是夏季,树上的花已经没有了。他爬上了树干,坐在了枝桠上,完成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在树上望着家里,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就像真的不知道任何事情。发现树没了的时候还是忙完母亲的事情回来的那天,听说是被搬去新的公园了,严知文反而没有失落,甚至有些欣喜。
“哥,你在看什么?”因为哥哥这烟抽得太久,严语也走到阳台。他顺着哥哥的目光看去,但除了围墙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记得那边有一棵树吗?”
“好像有吧。”严语记不太清楚了。“哥。”严语虽然看着外面,但眼睛的余光还是在严知文身上。
“想说什么就说吧。”严知文知道弟弟的意思。
“衣服还是湿的,这雨说不定会下半个月,那你走不走了?”
严知文除了回来的那天就再也没提过囚禁的事情,严语也不会去说这些,兄弟两个就和以前一样,之前那两个月的囚禁似乎从来都不存在过,仿佛是两个人同时做了一场荒诞的梦。
“明天会晴的。”
“哥,天气预报说明天下雨。”
“明天衣服会干的。”
虽然严知文这么信誓旦旦地说了,但第二天雨势更大了,甚至因为飘进来的雨丝,本来有些干的衣服又被打湿了。
严语的笑意已经溢出了嘴角,就差在脸上写着“明天也要下雨哟”,“哥,电视上天气预报,要看吗?”
“不看。”严知文查过了,接下来的几天竟然还是雨天,上次这么在意天气还是弟弟上小学春游的时候。弟弟担心下雨就不能春游,自己就给他做了很多晴天娃娃,挂在阳台上,没有到竟然真的没有下雨了。“你不会做了很多雨天娃娃吧?”
原本还坐在严知文旁边催他看天气预报的严语抛下一句:“我去做饭。”
“幼稚!”
晚上,才说完弟弟幼稚的严知文把吹风机藏在身后,可电源线还是出卖了他,“我就觉得在里面吹头发太吵,到外面来吹。”
“哥,这样衣服干不了的,而且你会感冒 。”
为了掩饰自己的目的,严知文真的把头洗了才拿吹风机出来,现在他还真有些冷,一时没控制住打了个喷嚏。
“哥,进去吧。”严语拿过吹风机把严知文推了进去。
干蠢事被弟弟发现的严知文只好任由弟弟给他吹干了头发,还把吹风机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哥,吹风机在这,想用就用,不要跑到阳台上用。
弟弟都这么说了,严知文只好靠刷手机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刚才有条短信发过来,他顾着吹衣服没看。严知文点开了短信,短信上只有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