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韶然体内没有任何存在内力的迹象,脉象也看不出是什么毛病。但仅仅是被制住的这段时间,他竟然憋着股气还想要移动自己的身体,一张小脸憋得发红,眼泪掉得更急却半刻不肯消停,看着眼看就要背过气去。叶辰见他此刻模样,一边吩咐心腹不要京东他人去找个大夫来瞧瞧,一面再试着点叶韶然的睡穴。
手指拂过叶韶然的额头,他像是想要强打精神一样开阖几下眼皮就睡了过去。可是即便睡着,这位大公子情况却不见好转:他身体不能动却微微颤抖,脸色愈发差。叶辰揉了揉额头也没了主意,心想要是让他死在这里,那麻烦可就大了,只好解开他的穴道。叶韶然还在昏睡,手却十分邪门地举起来兀自比划个不停。
叶辰想了想,去看书桌上叶韶然画了什么。见只是一团团不知是虫子还是鱼的涂鸦,更加不得要领。他又疑心叶韶然是叫什么毒物咬了,趁着大夫没来把他抱回里屋,又是扒眼皮又是看舌头,剥了孩子的衣服仔细检查,也没看到什么问题。片刻后大夫来了,同样什么都看不出来,一个劲推说许是孩子小,叫什么冲撞了,吓着了。
流云山庄隐建在山谷中远离人烟,大夫也是庄里的人,自然认出自己看的是如今山庄的少主,额头上满是冷汗,满心担忧自己这是掺合进了什么隐秘里会不会被灭口。叶辰见这大夫靠不住,一时又找不来更高明的,只好先让他留在叶韶然院里,随时能照顾少庄主。那大夫听叶总管这样说,一副天塌下来这次凶多吉少了的表情……让叶辰看到便心烦,挥手让人快带他下去。
这样折腾到半夜,叶韶然终于醒过来——在叶辰等人眼中他是突然着了魔,但其实系统突然施加给他的惩罚,并不至于凄惨到这个地步。只是当初他拿起笔来画了一会,便想到可以借助这次惩罚自己会表现出来的古怪,把戊柒要回身边。
系统给他附加的“半途而废”状态,是他无论想到什么都充满了挫败感和羞耻感,时时刻刻都情绪低落。本来这不算什么,但加上一个“无忧无虑”——这两个该死的东西竟然不会正负抵消,而是同时在发挥作用,让他觉得自己离分裂出第二人格离着不远了。
但这只是情绪上的不好过,并不会让他发疯。叶韶然只是尽力用系统送给他的基础,刻意地培养出了那些失控的情绪。对他这几天的经历来说,这算不上什么难事——只要想一想死掉的甲壹就好。
强迫自己一遍遍去想这些还不算太惨,真正让他倒霉的是,没料到叶辰会点了他的穴道。叶韶然的身体动不了,那股强制的活动力就完全转入了体内……要问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一枚鸡蛋不断不受控制去撞击一块石头吧?——叶韶然两辈子加起来流的汗,都没有这半宿的被折磨流的冷汗多,想起一切开始时系统提示天才补完计划那句“尽情挥洒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他就觉得自己未来命运堪忧。
再不升级绘画技能,没准真就被系统和叶辰合作着折磨死了。叶韶然想着,睁开眼睛,稍带恐惧地看了一会自己动个不停的手臂,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努力用已经完全嘶哑了的嗓子小声说:“……戊、戊柒。”
自从穿越来之后,他简直事事不顺,处处受制于人。在没穿越之前,叶韶然并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生活中大部分的事,他都不会去努力争取;他只让自己过得轻松自在,从未对什么执着过——但那并不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做不到,恰恰相反,他一直觉得只要自己想,就绝对可以做到最好。因为觉得一切都很简单,所以没有兴趣。
这场突然起来的穿越,像是他把世事看得太过简单的报应。如果不是一路陪着他的死士,他大概还会是从前的性格。但他们一个个用自己的鲜血和性命压在他背上,堵住了他的退路。对现在的他来说,那个最终任务、还有整个试炼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不能让最后一个肯豁出命来保护他的死士死掉,他要救他!
叶辰一直坐在他的床边,见他醒了想要说话,起身倒了杯热水喂给他润喉。叶韶然含糊不清地哭着推开水杯,又笑了两声,嘴里反复嘟囔着“戊柒”两个字。叶辰见他这样,也再不勉强他喝水,顺势拿走了水杯,就坐在床边冷眼看着叶韶然发疯。等一夜过去天空东方泛白,见他仍是如此模样不见好转,终于吩咐说:“把戊柒收拾收拾,带到这里来。”
叶韶然虚弱得要命,继续嘀咕戊柒的名字,权当没听到叶辰的话,并不因此不去看他。又强撑着等了许久,终于见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半拖半抱着将一个人带了进来。叶韶然感觉到叶辰占拉起来,对两个侍卫说:“去看看少庄主有什么吩咐。”
接着有个黑影被拖到他的床边。
叶韶然侧头看了看,为了不吓到他,将戊柒带上来之前,几个侍卫已经按照叶辰的吩咐简单处理了他的伤口,洗净了他身上的血迹。但面对眼前这张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