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啊乖徒儿,这时候乱动,师傅就真要死了。”玄清的声音自顾长离上方响起,依旧是倍拉仇恨感的慵懒音调。
“你疯了不成!”顾长离想要推开他的手,挣脱束缚,然后指着他的鼻子狠狠骂上几句,又忌惮他的警告只能老老实实维持着眼下的姿势。
“我不需要你渡功!”
“可是为师就要死了啊,”玄清眨了眨眼睛,表现地很是无辜,“这一身修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留给乖徒弟你最好。”
我不需要!
顾长离只觉得自己眼睛像是进了飞沙般,有种说不出的干涩感。
渡功一说,说来简单,背后巨大的痛苦和牺牲却决定了它注定不可能在修真界广泛运用。
首先,渡功者必须要比被渡功者的修为高上两个大境界或者以上;其次,在渡功之前,渡功者要服下化灵丹,将自己体内的灵气转化成无属性的,纯净至极的灵力,这样的过程无疑是极为痛苦的,甚至实在生生磋磨自己的根基,将毕生凝结所得化为空泛;最后,也是最最残酷地,自废丹田气海,凝集灵气结晶,导气入他人体内。
修行之人一旦筑基,灵气便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是如同空气般无处不在却也不可或缺的事物……而渡功者,就像是硬生生地剐下身上每一寸的肉,榨干每一处经脉中的血,然后把它交托在被渡功者身上……这样的馈赠,天生便带着血淋淋的腥气。
“玄逸师兄收徒那日,赐下毕生收集的儒家真籍;玄桦师兄赏了混天钟和元母鼎;便连最最小气抠门的玄璃师姐,也拿出压箱底的冰玉玲花……”想来是痛苦来得太过汹涌剧烈,玄清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和断续,“可是为师这些年潇洒肆意惯了,也没存下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给乖徒弟你。好容易到了分洞府的时候,为你找的也是最差最讨人嫌的浮空岛。这么不称职的师傅,徒儿你这么多年活得也挺辛苦的不是。”
“所以啊,师傅从很早以前就在想,要为徒弟你准备什么,”说到这里,他话语一停,像是有些烦恼,“可是徒儿你的资质太好,无需大阵无需灵石,修为便蹭蹭蹭地上涨。虽然为师骄傲是很骄傲,可是也更加发愁。”
“究竟该给徒弟你什么拜师大礼最好呢?”
“想来想去……师傅最后决定了,我要给你一双翅膀。”
“无需为自己的特殊体质担忧,无需日日夜夜担惊受怕,无需在贪婪渴望的目光中低头,可以自由自在追寻你所求一切的翅膀。”
“从来没有活过金丹期的聚灵体这种破事,怎么可能发生在我徒弟身上。”
“什么遭天妒的体质,如果天道真是这么个小肚鸡肠的臭老头,到时候记得帮为师狠狠抽他几个巴掌。”
玄清轻声调笑着,声音却是愈发微弱了。
“为师帮你在天上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