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缓缓睁眼,却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推了单朗一下,“你吓死我了!隔这么近干什么?”
单朗捏起白尘的下巴,“你居然想过死?后来居然因为双飞和叶安你才不死!我呢?你压根没想过我吧?双翅无情无义,你就是没心没肺!全换成狼心狗肺了是不是?得不到我的喜欢你就去死,那我为你九年人不人鬼不鬼,我是该死还是该变成妖怪?”
该死的,居然还笑?单朗不轻不重搧了白尘一下,“不许笑,又哭又笑,你是疯子吗?你又以为我没变妖怪?当年我二哥中箭堕江,我没去捞他的时候,我就已经是妖怪了!你只知我想娶个凤麟君那样的媳妇,想当征战将军,却不知我曾发誓要练好武功保护我二哥再不许人打他,要努力赚一座金山银库让他永世衣食无忧,可是因为你不见了,别说为他发的誓,就是他的死活我都没管!天南海北、天涯海角,到处都找不到你,我只差上穷碧落下黄泉了你知道吗?你呢?仅仅因为我不喜欢你,你就去死,不是狼心狗肺是什么?我为你发那么多年的疯又算什么?守在你坟边野人似的活得比鬼还不如又算什么?不许哭!”
单朗双手捧住白尘的脸,两个大拇指狠狠抹去白尘的泪,凶冷道:“你给我听好了,别说我不可能不要你,就算我有天失心疯了移情别恋,或是遭遇急情扔了你,你都给我好好活着,我二哥虽是笨蛋,但他有句话是至理,活着才有无限可能,这话送给你,你给我刻在心里,到死都不准忘记!”
单朗说着就狠抱了白尘一下,勒得白尘几乎窒息,却让白尘幸福又舒心,被如此霸道狠决地爱着,谁不甘于其中,溺于威胁般的爱语?
从桦林出来后,单朗负气般催马急驰,白尘愧疚般咬牙紧随,晚间歇店时,股内已破损见血,吸着冷气清洗时被单朗看见,然后又摔门出去,很快便拿了药膏进来,冷着脸给白尘涂抹,手法温柔而小心。
白尘坦然接受,为的是不令单朗自责,谁知单朗异常粗鲁地把他抱到床上,“你不听话!说了不许随便勾引我!张着腿还一脸享受,你什么意思?”
“我……”白尘恼羞成怒,“我就是勾引你要怎样?有本事来啊!”
“来就来!疼的又不是我!”
话虽如此,到底没敢乱来,磨破的地方不能再磨损碰撞,好在身下的人异常柔韧,能摆出好几种不碰到伤处的姿势,哼,叫你勾引,叫你不听话,叫你想过死,不如叫你欲*仙*欲*死!
狠话在心底,温柔在行动,身下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小活宝啊!是一声声喊他小狼哥哥的……他喜欢的……他爱的……小活宝。
夏夜时短,月尽破晓,单朗没有赖床的习惯,但也不催着枕边人起身,所以白尘睡到太阳老高才醒来,从于多年担惊受怕的习惯,一下就坐直了,昨日磨破的伤处以及某处的异样感骤然袭来,于是安心了,不再怀疑幸福是梦,可以安心醒于每个早晨,从容一切。
吃了客栈提供的饭食后,两人游玩般缓行,单朗的药膏很灵妙,白尘的伤处早就不疼了,只是依然被勒令了侧坐在单朗身前,另一匹马儿则牵缰随行,幸亏道上少有路人,否则白尘非羞死不可?
只有不谙骑术的弱质女流才会侧坐马上,他可是从会走路就会骑马的金蒙国……草缰男儿……
“怎么了?”单朗只是随口一问,然后便说了另一件事,“除了双飞,没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连我两位哥哥,我都没告诉他们,你该知道原因,对吧?”
白尘点头,心里虽酸涩,面上仍微笑,“如果有妙法能抹人片段记忆,我希望双大哥也不知道我的身份,这样将来有变故时便不会受到牵连,总之不告诉他们是为了保护,我都明白的。”
单朗亲了白尘一下,除了在床上,单朗很少这般亲昵,因此这一下既是嘉奖也是歉意,“除了托人给我那本书之外,我二哥还附了简信,说他想见你,但我回绝了,以后也不会让你见他们任何一个,原因同上,也是我必须加给你的委屈,希望你……”
“没有委屈。”白尘靠在单朗胸口,唇角高高扬起,“我现在很幸福,你不单是保护他们,也是保护我,否则我再幸福也会忐忑,总怕哪天暴露了给他们带去灾祸,所以你是为了让我更加安心才那样做的,因此没有委屈,只有幸福。”
单朗不语,冷眸里划过一丝怜惜,化作唇上柔情,轻压白尘的唇角一下,再次无声的歉意。
七日玩耍式行程后,阳州到了,单朗回小院放行囊,里头多数是白尘一路乱买的孩子气玩意,白尘则先去书馆,见到双飞的时候无端愣了一下,仿佛也在同时看到丰州桦林中的那座墓碑,碑上的漆色已脱尽,不是风雨磨损,而是被人抚摸般划去,深于刀凿的抹痕……
“我去看过他了。”白尘低头低语,双飞讶然,随即了然,轻抚小孩头顶一下,“回去洗洗吧!一路风尘,头发都有点腻了!”
才怪!小狼哥哥带我在城外泡了温泉才回来的!白尘暗里翻白眼,面上则乖巧一笑,然后左右看,“叶安呢?”
“在睡觉,昨晚累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