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恪盘膝坐着,将衣衫放到一旁,问道:“你练的功夫,叫‘乾坤归一’吧?”
南宫煊背脊蓦地绷直,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立起来了。他眸光一沉,对着李云恪毫不犹豫地挥出了一掌。
——结果被李云恪轻松便捏住了手腕。
李云恪将他按回在干草堆上,道:“你别乱动内力,等下小曦大夫看到你又不舒服了,定然要怪我。”
南宫煊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反扣住了李云恪的脉门,眼中阴寒意翻涌,“说!你是谁?到底是不是刘敬文派来抓我的!”
“刘……”李云恪一点不在意脉门被别人控制着,慢悠悠道,“你说的是紫暝教前任教主是吧?我与他素未谋面,而且就凭他,也指使不动我。”
听着他语气中带着的倨傲,南宫煊微觉疑惑,手劲儿松了些。
李云恪趁机抽回手来,浅笑道:“看你这反应,也就是我猜得没错了。你腹中孩儿既是我的,那我自会对你和孩子负责。”
“滚!”南宫煊后悔适才把握大好机会时没有杀了此人,到最后就只剩这么一个苍白无力的字来对付他。说完后又不放心,南宫煊警惕地看着在一旁嬉皮笑脸的李云恪,“你是怎么知道乾坤归一的?”
“路走得多了,看到听到的自然就不会少。”李云恪见他不似初时那般激动了,又试着将外衫给他盖了回去,“你也别觉得太别扭,男人生子你又不是第一个,没那么罕见的。”
南宫煊:“……”
李云恪被自己那不怎么干净的外衫给糊了满脸。
喝了许明曦煎好的药后,南宫煊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他隐约记得自己被人喂着吃了什么东西,可才吃了没多久便又吐了,折腾得他连呼吸都觉得累。他感觉身上很冷,想运功却提不起内力,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直到背后覆上一片热源,他才渐渐放松了下来,后头的事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山洞里黑漆漆的,火灭了,外头也透不进一丝一毫的光来。
“小曦?”南宫煊缓慢地坐起来,试着叫人,发出的声音沙哑粗糙,难听极了。
可那没什么要紧,要紧的是没人回应他。
一些不好的记忆不由分说撞进了脑海,南宫煊心口窒闷难当,差点又不会呼吸了。他紧张地伸手乱摸了几下,摸到了石壁后,费力地扶着石壁站了起来,辨了半天的方向才确定了哪边是出口,跌跌撞撞地向外头走去。
天又黑了,一点月光也没有,让南宫煊觉得憋闷。他抓着洞口的石头喘粗气,又想叫许明曦,可才一张口,便被人捂住了嘴。
南宫煊下意识地便要攻击对方,却被那人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嘘!”李云恪松了手,在他身后道,“听见了么?”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靠近过来,好像无处不在。
李云恪感受到他的抗拒,放开他让他自己站着,手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小心护着他的腰腹,“耽搁了一夜,他们还是找来了。今日一早你烧得太厉害,根本没法赶路,便一直躲到了现在。虽然你的热还没完全退下去,但我们等不得了,这便得走。”
“你走你的便是,我又没留你。”南宫煊靠在石壁上,又慢慢蹲了下去,感觉腹中又开始疼痛。
李云恪到洞里将自己的外衫取出来穿好,道:“我承认我这人看上去非常不可靠,不过我绝不是食言而肥的人,说了会负责就一定会负责,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南宫煊在心里将他祖宗十八辈骂了个遍,不愿和他再争论此事,问道:“小曦呢?”
“他心疼你连一套换洗的衣衫都没有,康辉便陪着他去给你收拾东西了。”李云恪扶着他往藤蔓后头躲了躲,“放心,有康辉在,绝不会让小曦大夫出事的。”
“这个时候?乱来!”南宫煊想直起身子,半路又弯了下去。
李云恪听着两三丈外的脚步声,道:“想好了么,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南宫煊想起那日的混战,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人不是为你来的?”
“为我来的那群人都处理好了。”李云恪见他身体又往下滑,按在腹上的手也要用力,知道他这是又疼起来了。怕他不知轻重伤了自己,李云恪便不管他的抗拒,将人横抱起来便走,“得罪了,待日后你好了有力气了,我再给你打一顿便是。”
南宫煊哪肯听他的话,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呼吸全然乱了。
李云恪险些没抱住将人给摔了,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点了他的睡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