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恪忙扶住他,“喂!”
南宫煊又自己站直了,低头看向他抓着自己的手,不知为何便想到了自己为什么没有推开他。对于他的触碰似乎越来越习惯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如许明曦所说,和腹中胎儿有关么?
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搅成了浆糊,南宫煊实在理不出一个头绪来,闭上眼睛轻声道:“累。”
李云恪见他这次没什么推拒的反应,甚至还主动说了累,便由扶着他改为半抱着,道:“累就靠着我,能睡便睡一觉,好不好?”
南宫煊没应。
李云恪以为他大概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的,正想再劝两句,刚一张嘴却听到他不甚清晰地说了个“好”字。
这倒是叫李云恪意外了,而后心里又漫上了那么点心疼。他的手臂稳稳环过南宫煊的腰,掌心贴在了对方微隆的侧腹上,道:“歇吧,歇好了我去小曦那儿给你要酸梅吃。”
南宫煊难得乖顺了一回,却叫李云恪不习惯了。正常的南宫煊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的,但问题出在了哪里,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往琛州去的路上,二人同乘一匹马,南宫煊始终老老实实地靠在李云恪怀里,连眼皮都没抬过一下。李云恪一手握着缰绳一手环抱着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怀中人的体温,可偏偏心就是放不下来。
他低头看看怀里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明明醒着却不肯睁眼的人,心想,大抵这就是牵挂了吧。
到琛州的时候早已过了子时,按理说城门是该关了,不过李云恪早派人过来知会了知府,南门便一直为他们留着。
知府亲自出来迎接,见了李云恪还想上前攀谈一番,李云恪却示意他不要打扰到怀里的人休息。
知府一脸惊奇地看着南宫煊,识趣闭上嘴。
李云恪低声道:“多谢大人相候,但今日时间太晚了,内子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不如我们有话明日再说?”
知府当然不敢说不,忙到前边去带路,亲自将人领回了府衙后院叫人匆忙打扫出来的客房。
李云恪抱着南宫煊下马,跟在知府后头往里走。
兴许是因为听说大人物要来,知府的正妻和两房姨太太都没有睡,见了李云恪便要热情地上前行礼,但都被知府给拦了下来。
然而尽管知府的动作够快,也没快过妻妾的嘴,短促的吵闹声钻进了南宫煊的耳朵,他眉头蹙了一下,放在腹上的手伸开,无意识地揉了两下。
李云恪留意到,脚步迈得更快了。
南宫煊能听到别人的说话声,觉得自己并没有睡着,可却醒不过来。
许多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在周围响起,吵得他难受,不过还好,那些声音很快就都不见了。他感觉到自己被轻轻放在了一张并不算十分舒服的床上,而后身边有人在小声交谈,似乎怕影响到自己。
再后来,有一个人用温热的毛巾给自己擦了脸又擦了手脚,最后盖上了被子。
那个人却没有离开。
有一只温暖又有力的手掌攥住了自己冰凉的指尖——这是南宫煊彻底陷入昏睡前所感受到的最后一件事。
第33章 动容
密室里发生的事刘敬文告诉沈豪与纪艳芳了?他说了多少?他是只告诉了他们夫妻二人,还是说给全教上下所有弟子知晓了?不过就算他没有告诉那么多人,难道沈豪纪艳芳知道了之后,便会守口如瓶了么?
该死!当初怎么会让他跑了的,怎么会任自己陷入这般境地?
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就算一切都晚了,要了他的命也于事无补,那也绝对不能放过那个卑鄙小人!
“南宫,南宫醒醒!”
一道低沉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南宫煊从渗着寒意的梦里给唤醒了。他猛地睁开眼睛,抬手便去够旁边那人的颈子,动作之快,全然不似一个片刻前还陷在噩梦当中挣扎不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