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尔丰说道:“田小姐不必多礼!田小姐如此身手,是我成都的穆桂英啊!”
田紫芸说道:“大帅,芸儿从没想过要用这快枪杀人,只是我在彭州受辱,使夫君蒙羞,使家门蒙羞,本该一死,但又没死,昨日听说这城外的匪徒是彭州来了,芸儿想,肯定是我的仇人,所以就到这里来了,芸儿就想亲手杀了这些仇人,然后以死明志,以雪家耻。”
赵尔丰安慰紫芸道:“田小姐,你在彭州蒙难,是遭匪人陷害,罪不在你,而今你又亲刃仇敌,助父杀敌,打退匪徒,本帅一定电请朝廷下旨旌褒,还你清白,你可千万还要自寻短见!”
田紫芸又向赵尔丰福了两福,谢道:“谢大帅美意!只是芸儿实难忍耻苟活!”
她话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赵尔丰就对田征癸说道:“征癸,你亲送女儿回府,好好开导她,千万别想不开,这不是她的错,也不是她的耻,这是匪徒造的孽,这是大清朝的耻,本帅一定呈请朝廷下旨旌褒,还她清白!”
田征癸也谢道:“谢大帅恩典!谢大帅恩典!征癸没齿不忘!”
说完就亲送女儿回府了。
赵尔丰本以为田征癸有什么更好的战术,没想到是田征癸的女儿用狙击的方式打垮了对方的进攻。他想,他是堂堂的四川总督,他不能让一个已经受到伤害的女子,再在这城头抛头露面,让人嗤笑,所以他让田征癸亲自把女儿送回府去。
赵尔丰回到督署,就把这事给三个师爷说了,然后让廖思乾写了奏折上奏朝廷,请求朝廷下旨旌表田紫芸。但因国事日非,直到清亡,朝廷也没回复赵尔丰的这份奏折。
骆云光手下那个兄弟来到南门,见到了秦载赓等人,就把骆云光身死、城西北攻城受挫、城上神枪手枪枪要人命、有人主张撤走等情况说了。秦载赓等听了,觉得事态严重,稍微商议了一下,就决定让胡重义带他的那些人手去城西北,争取把城西北这路从彭州来的人马安定下来。
龙鸣剑对秦载赓说道:“大哥,我也跟三哥一起去!”
秦载赓问道:“重义去就行了,你还去做啥?”
龙鸣剑答道:“大哥,我去看看,了解一下,看城上是用什么手段下这杀手的,好知会各路人马,以防再遭暗算!”
秦载赓想了想,说道:“好!四弟,你小心些!了解清楚了就赶快回来,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还得商量商量,得找个有用的办法,不然,我们把人手都赔进去了,也拿不下成都!”
“好,大哥,我快去快回!”
秦舒月一直站在旁边听他们说话,她见龙鸣剑跟胡重义去城西北,她也跟了去。
七月十六下午,从东边赶来的保路军接手了东山庙和东门的营地后,龙鸣剑和秦舒月就带着兄弟们回到了南门。这些天,秦载赓一直让妹妹呆在他的中营,没有让她参加对南门的攻击。但只要龙鸣剑出营指挥,她就一定跟在他身边。秦载赓也就习惯了妹妹去保护龙鸣剑,所以妹妹跟龙鸣剑去城西北,他也没阻止。
龙鸣剑和胡重义去到城西北后,很快安抚住了骆云光的这路人马。龙鸣剑就找了一些人来,了解骆云光被射杀的情况:“各位兄弟,骆大龙头他们是咋死的?”
“骆大哥当时带了几个兄弟,就站在那里,”一人边说边指了指营门口,“在吆喝大伙冲快点,因为当时城上没有人,更没有开枪,他想叫大伙把云梯搭上墙,趁势抢城,可他没吆喝两句,我就听见‘呯’的一声枪响,接着又是‘呯,呯’的几声枪响,我就站在这里,我就看见骆大哥他们几个都栽倒了,接着城上的枪就响成了片,冲城的兄弟就被打回来了。”
龙鸣剑又问道:“你们没开枪还击?”
那人又答道:“开枪了!可开枪的兄弟在那里,”他又指了指营门边的快枪队的掩体,“只要一露头,就挨城上的枪子,只一会儿,就死了二十几个!后来,一有兄弟在营盘里走动就挨枪。”
“那你们骆大龙头的尸体呢?”
另一个人说道:“枪声停了好一阵后,我们就摸到门口把他们拖过来了,现在正在营后挖坑儿,想把他们就埋这里了!”
龙鸣剑说道:“你带我们去看看!”
“走嘛,过会儿可能就放坑儿里盖土了!”
龙鸣剑等赶到营后,他们看见那里挖了一个大坑儿,坑已挖完,人们正准备把那些死了的兄弟往坑里放。
龙鸣剑忙喊道:“慢!让兄弟看看再埋!”
那些人就停了手。龙鸣剑过去,把每一具尸体的中弹部位都看了一遍。骆云光和那些快枪手都是头部中弹,骆云光那几个心腹是胸口中弹。
龙鸣剑看完了,轻轻说道:“枪枪要害,枪枪毙命!这边城上的守军枪法就这么好?”
听他这么说,一直跟在他旁边的秦舒月冷不丁地说道:“不是守军枪法好,是城上有个神枪手!”
龙鸣剑看着秦舒月问道:“你的凭据呢?”
舒月说道:“比如我,在城上一个你看不见我但我看得见你的地方,当你进入我的射程,你能逃得过我的枪子么?”
龙鸣剑一下就明白了,就使劲地点了点头,又说道:“要是那枪又好,射程更远,就是不出营门,也可能被射杀了!”
“对!”
“走,我们再去营门那边看看地!”
他们就去到营门那边,躲在掩体后观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