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漫长的午后。
宁尘就坐在屋子里,怔怔出神。
直至,黄昏落幕,怀玉出于关心,前来过问宁尘要不要去她家吃个饭?
已经返回的阮小二,转达了怀玉的请求,但等到得只是让怀玉满心失落的回复。
小姑娘睫毛颤了颤,忍不住追问阮小二,“小跟班,我问你,宁尘,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这个?”
阮小二抓抓头,欲言又止。
“好啊,你翅膀硬了,连我都敢隐瞒。”怀玉嘴巴撅起老高,恨不得一脚就踹飞阮小二。
阮小二无奈道,“我不是隐瞒……只是,怕你不相信。”
回想那一次,宁尘亲自前往大渡口村看望自己的时候。
他阮小二可差点没被吓懵。
现在要是告诉怀玉,你的老|大,在北方那可是手握三十万兵马,封地更是数以万计一字并肩王。
阮小二怀疑这姑娘,要么被当场吓晕过去,要么过来摸自己的额头,看发烧没。
左右忖思,还是谨慎为好。
要是给这姑娘吓出了毛病,她那老爹,又该扛着锄头,找宁尘麻烦了。
“不想说就算了。”
怀玉一脚踢开近前得石子,忙不迭跑开了,两根粗大的羊角辫,上下舞动,就跟那时候一样,清纯可爱。
阮小二没出言挽留,静静得目送着怀玉离开。
春熙巷居住的绝大部分都是穷人,除了一年到头自给自足,也没什么余粮,自然而然,居住环境也谈不上多豪奢。
怀玉到家后,她那唤作怀山的老爹,正杵着一根铁锹,等在门口。
“爹。”
怀玉远远叫了声,摇摇头,很是失望。
“意料之中。”
怀山嘀嘀咕咕,继续道,“这一天没吃饭了,他不来,你就打包两份再亲自给送过去。”
怀玉道,“好。”
不过,还是有点疑惑,“爹,你以前不是很讨厌宁尘吗?说我一个姑娘家给他带得跟个野小子似的,怎么现在?”
“你是不是看他穿金戴银,大发横财了,于是转变态度,开始舔着脸讨好他,然后看能不能……”
这一惊一乍的小姑娘,搓着麻花辫嘀嘀咕咕,说到这里,一蹦老高,“你是想让我嫁给他?这样就能带着你一起发大财啦。”
“你,你,你。”
怀玉赶忙背对怀山,故作不齿道,“你竟然是这样的爹。”
怀山,“……”
“要不是亲闺女,老子真想敲死你,这一天天脑袋里装得都是啥乱七八糟的东西?”怀山双手握住铁锹,一阵头疼。
“那你为什么……”
怀玉拍拍光洁的额头,满脸疑惑。
怀山干脆坐在门前,拿出别在袖口的旱烟,一边吸,一边沉默不语。
今天因为宁尘的突然出现,让整个春熙巷都震荡起来。
这张家被杀了三四十口人的事情,虽然过去了几个时辰,但影响并没有消除,反而持续激增。
于这一点,春熙巷的居民,都清楚,事情还没结束,毕竟张若风没死。
“闺女,宁尘不是一般的人物。”怀山突然开口。
怀玉快言快语,“我知道的。”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这下子,小姑娘只能瞪大眼睛,气鼓鼓得翻白眼,怒视怀山。
怀山佯装没看见,瞧着附近几家的邻居,都凑了过来,也没啥要说的,大家坐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讨论焦点,自然是宁尘。
“怀山老哥,那宁尘,你怎么看?”其中一人,双手缩进袖子,瞄向风四娘住的那间屋子所在方向,嘀咕道。
怀玉双手托下巴,坐到怀山旁边。
“看不透,反正是个厉害人物。”怀山言简意赅道。
三十多口人,说杀就杀。
最后更是冲张若风,指名道姓的交代,让瞿白限期一天之内容亲自登门解释,否则,后果自负。
这口气,要么疯了,要么真有本事。
“也就几年没见着,这家伙,变化也忒大了。”一群人咂咂舌,感觉像是在做梦。
怀山道,“瞿白在咱落阳城,也是一号人物,这么对瞿白放话,后者肯定要报复。”
一人摇摇头,打趣道,“这真叫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咱春熙巷,明天指不定要被折腾个底朝天。”
第二天,清晨。
因为附近一位邻居儿子的出现,让春熙巷又热闹了起来。
然而,热闹的并非这叫孙铱的小子衣锦还乡。
真正引起震动的是,这家伙带来的一条消息。
据说,落阳城出了大事,几千兵马连夜走街串巷,让整个城区中心,都陷入震惊和不安当中,最后城主都出面了。
怀玉刚和自己老爹凑过去,一听这话,脸色唰一下就变得粉白如雪,她当场惊呼道,“肯定是瞿白开始报复了,我得赶紧通知宁尘跑路,不然,晚了就走不了了。”
才转身,那叫孙铱的反而愣住,“跟瞿白没关系啊……”
“不是瞿白的私军?”怀山追问。
孙铱摇摇头,“来的是外地一支轻骑兵,五千人规模,全军配备白色披肩,精锐战刀。”
“我听说,这支兵马,是真正打过仗的骁勇之师,比瞿白那八千只能算得上家丁的私军,强了好几十倍还不止。”
“外地兵马?”怀山和邻居们,脸色微变。
孙铱顿了顿,看众人胃口被钓得差不多了,于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