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启禀帮主、军师,据探子来报,今夜子时,玄武老皇狗中军大营十里外,发生恶战;清狗们窝里斗,玄武老清狗埋伏的五十万人马,与正蓝旗的五万人马相撞,自相残杀,结果正蓝旗被全歼,玄武老清狗也损失不小。请帮主、军师定夺!”
“这、这是怎么回事?军师。”李玄大惊道。
“帮主无忧,那五万人马不是我屠龙兄弟。”兰志南知其所指,忙安其心。
此事全在军师掌握之中,可接下来的事,却有些出乎兰志南的意料,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六路人马,竟然少了五大堂主!蓝孤芳、孙和、李小武、商季、魏子洞这五人身为头领,竟会同时都不在自己所率的军队之中,这岂非天大的怪事?
不移时,五大堂主陆续赶到。他们见到李帮主非但没在百里外厮杀,反倒先回了京凉山,在山脚下等着自己,都吃了一惊。
“你们五人,身为堂主,竟敢不听号令!你们难道不知三军无帅的后果吗?该当何罪!”军师兰志南喝道,“你们说说,方才都去了哪儿,有什么天大的事,能教你等舍弃自己的军队!”
蓝孤芳冷冷不语。他的去向,军师尽知。今夜他奉了军师命,抢先飞奔至满清正蓝旗的军营,手持前日正蓝旗都统纳兰容川所赠的半面虎符,轻易便调来了五万精兵。依着蓝孤芳号令,五万正蓝旗精兵直奔雍正营帐。不等遭遇玄武老皇爷五十万大军的埋伏,蓝孤芳已先离去了。
至于李小武,他回山所走的路线有一段正好和蓝孤芳相合,正巧被他瞧见了兰志南孤身离去,不知做何“游戏”?他童心未泯,还不急着追赶蓝孤芳,好一齐玩耍。幸而蓝孤芳也瞧见了他,教他寸步不离自己,二人一齐去了正蓝旗,后又一齐离去;否则若是李小武一人,定要教那玄武老皇爷的大军围困住。
“孙堂主?”
“我于路上闻得,四方屠龙好汉见了总舵烽火,纷纷从四方云集至和气酒楼,有两个分舵的弟兄们竟然大打出手。为了我屠龙帮的和气,只得飞马赶去处理。”孙和只如弥勒般淡然笑道。
“你那酒楼,虽名为和气,可繁文缛节太多,且许多地域菜系多有不尊重人之意,自然会有人闹事;今日之事,果不出意料。往后须得改正,莫要既伤了自家兄弟的和气,又在清军面前暴露了自己。”兰志南道,“商堂主?我真不敢相信,你一个刑堂堂主,竟也会违犯军规?非但罪加一等!今后如何服众?”
“我那沈宽徒儿与我说了两件十分棘手的案子,我怕耽误破案时机,便急忙赶去了。”
“两件小案便能让你弃大军于不顾?这可不是刑堂堂主。”
“军师所料不差,这两件小偷小摸的案子,确实是托儿,真正的大事是……”商季小心解下身后黑包裹,取出一件黝黑的事物,此物只如八旗子弟的鸟笼、铁帽子,并无特异之处,可观者尽皆被其所散发的血腥残酷的气息压得喘不过起来,可怖之极。
“这是杀我伯父的奇门兵刃!”李玄也惊道。
“正是。此乃杀手司徒剑锋交予我刑使,请我转交给李帮主。司徒剑锋他若敢来我屠龙帮闹事,我第一就要擒他!”商季怒道。
“这小子果然在追查此事,真是有心了。”李玄自语道。
“小八?”军师兰志南道。
“我、我,洒家一想到帮主正在与清狗决一死战,便浑身热血沸腾;我、洒家是何人,一想到结义金兰的义气,恨不得立即飞身前往,跟帮主并肩作战!”魏子洞故作正经,大发慷慨之词,朗声吹道。
“怎么?别人都说真话,唯独你就敢哄骗于我,你是嫌我这个军师哥哥太笨了吗?”兰志南道。
“唉!军师哥哥,我这个人,您还不知道,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您的慧眼?我这不是就想投机取巧,浑水摸鱼,想跟在帮主身后捞个现成的、天大的便宜,刺雍的功劳簿上要是有我一记功劳,脸上也好有光,江湖上碰到熟人也好吹吹牛……”魏子洞果然再不虚言,把心里话都掏出来,侃侃而谈道,“后来帮主没找到,却看到清狗们自相残杀了起来,他们人多,我也不敢插手,看了会热闹,我就回来了。军师哥哥,我看这点小事您就别再计较了吧?”
“不行。纵然军师不怪罪,我刑堂也要种种处罚你我二人!”商季朗声道,不怒自威。
一席话,只吓得魏子洞战战兢兢,抖若筛糠。
众人都知魏子洞毛病,尽皆大笑。唯有李玄、兰志南、蓝孤芳心中有痛,面上虽挂着表情,心里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午夜子时,毫无预兆,而有五十万大军这般大规模的伏击,清兵见正蓝旗铠甲,竟会自相残杀!若非屠龙帮有人得军令而向雍正通风报信,怎么也说不过去。兰志南心中的那四人之一,必是雍正早早安排的细作;兰志南心中虽可推测出那人之一二,可苦无证据,一时也奈何他不得,免得坏了兄弟义气;只得日后小心提防,免得此人坏了屠龙帮这一大锅甘愿牺牲自己、而保暖百姓的热汤。
“军师,纳兰将军阵亡了!”清营内,狄复万分悲痛道。
“唉!他不听我言,私自贸然出兵;那悬崖峭壁,岂是能由他排兵布阵的?没有霸王、淮阴般的天才,也敢和有破釜、背水之帅才的‘病诸葛’叫阵!绝兰、绝兰,岂非是自取灭亡?纳兰都统急功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