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澈那帮“同党”里他最讨厌的就是袁琦。
要说这袁琦吧人也没什么不好,品行吧那也算是万里挑一的,左看右看没什么毛病吧,然而就是一天到晚的跟北堂澈“勾勾搭搭”的样子,特别的让人膈应。
尤其是北堂澈这人,平时都是一副处事不惊、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笑的时候还稍微带着点禁欲般的气质,然而偏就一见着袁琦便现了原形,只要袁琦往北堂澈身边已凑,那北堂澈便眼睛也亮了、嘴角也弯了、小时候的活泼样又都出来了,动不动还会跟人家古灵精怪的撒撒娇。
从过去一起在学堂念书时起,北堂奕一见着那俩人在一起的样子就恨得牙根痒痒。
然而那时他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单纯觉得这一定只是因为袁琦脑门太大让他看着不爽的缘故。
现在再想想,那不爽的缘故可能根本与袁琦的脑门没啥关系。
可是再不爽又能怎么样呢?
人家依旧还是好的跟能穿一条裤子似得,他一个外人又能怎么样呢?
北堂奕满眼寂寥,默默的垂下眼神,长长的叹了口气。
清风袭来,吹落了窗前那颗大柳树的第一片落叶,这一眨眼,又是过去了大半年了呀。
☆、第 6 章
北堂奕一直在等着北堂澈。
自从上次打完架以后,他便一直期待着下一次两个人又会有什么样的交手。只是没想到,这日子已经过去了月余却依旧安稳如常,既没有假传他人口信溜他去城外南山顶着日头白绕一晌午,也没有那出尘脱俗的世外高人再次翩然而至。
心情从期待化作失落,又从失落中生出几分燥意,这都快要入秋了,清心莲子饮也喝了好几天了,怎么心里这火还是下不去呢?
北堂奕在家里燥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那边的家里人也跟着纳闷。
南义王妃侍弄着屋子里的杜鹃花不停的琢磨着,“要说是到岁数了吧,身边也给留了几个模样好的伺候着,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回来省亲的惠郡主哄着摇篮里的小女儿,笑了一下。
“要不就是看不上?莫不是还害羞呢吧,这孩子从小就那样,见了生人都不爱言语…”
惠郡主伸手接过丫鬟手里端着的茶,又笑了一下,还是没说话。
遥想前几日在城东文宝斋,惠郡主领着丫鬟刚打门里出来,迎面就碰见了刚要进门的世子澈。
“慧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叫人告诉我一声。”
北堂澈笑着站到惠郡主面前,一见到从小就认识的姐姐,满眼的乖顺可爱,语气也多了几分黏喏。
“告诉你能怎么样,碍着你那小对头在那戳着,你还能亲自去我府上看我不成?”
慧郡主笑着点了北堂澈的额头一下,“真是越发俊秀了,你父母都好?望美可好?”
“都好,姐姐出嫁以后就随夫君去西域办事了,临走前还打听慧姐姐回来了没有,说是想你呢。”
北堂澈不好意思的嘟了一下嘴,有段日子没见着那个家伙了,今天乍这么一提起来心里还咯噔一下,有点不是滋味。
两个人又闲话家常了一会,临走之际,北堂澈眼睛一亮,想了个折中的好主意,“这阵子梨园来了个当红的戏班,有位名角儿,我去了好几次,还不错!我知道慧姐姐也喜欢听戏,回头跟我一起去听听?”
惠郡主抿嘴笑笑,“成呀!”
那笑起来的样子跟某个人看起来如出一辙,弄得北堂澈脑子里又是一阵恍惚,于是也不自觉的就跟着笑了。
再于是就有了这一日,坐在庭院里乘凉的惠郡主瞟了瞟趴在石桌上百无聊赖、闷声闷气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的北堂奕,忽然就冒出来一句,
“听说梨园新来了个戏班子,青衣唱的不错。”
“姐姐喜欢的话,就包了场去看便是。”
北堂奕托着下巴换了个姿势继续若有所思。
“恩…你不去?”
“我对那些一向不感兴趣,姐姐知道的。”
“哦…既然这样那我自己去吧,只是听说世子澈挺中意的,最近一直泡在那里,想必是不俗。”
“什么?”
北堂奕抬起头,眼睛终于有点神采了,但是转脸又马上变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切...提他做什么,烦。”
惠郡主也没搭话,只是自顾自的托起茶喝了一口。
没过一会,身上跟长虱子了似得北堂奕便坐不住了。
“哎,太热了,我出去逛逛,姐姐也回屋里歇会去吧。”
惠郡主放下茶杯,看着顶着日头匆匆离去的弟弟悠哉哉的摇了摇手中的纨扇,嗨哟,这么热的天,还要出去逛逛啊...
后来北堂奕终于又见到了想要见到的人。
管弦丝竹之声远远飘来,就着这调子上了亭台倚在栏边向下望去,盈盈水榭中央的戏台前那一席宾客,当中坐着的不正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北堂澈么?
“但凡小世子差人来说句话,也万万不敢再应别的客人,只是实在不巧今夜这园子都被北境王家的小世子包了,这也就是世子您吧,要不都不应该再让别人进来的,”梨园的主人一阵举手作揖,“要不世子改日再来?小的一定早早准备好一切恭候大驾。”
“我说你什么时候喜欢听戏了?”与北堂奕同来常风也扶着栏杆向下面的戏台上望着,瞟到了北堂澈身边的一个身影,眼神有点飘忽不定的,“我看咱改日再说吧,这里黑漆马虎的,下面还坐着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