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你们廖家数代没有出过纯阴天灵根,寻遍了别处也没能找到一个这样好资质者配合廖家子弟双修,廖家人修行无望,以至后来连纯阳天灵根都少有了。又因为战争迭起朝代更替,廖家子嗣又陷入争夺权力的泥淖中,当时的家主便不得不将那本《万象阴阳诀》交给于你家世代交好的青城山。”
说着,青柏居士一个挥手,窗外便突然乌云密布,哗啦啦地下起了阵雨,再一挥手,阵雨由变成了鹅毛大雪,复一挥,天朗气清,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而窗外修剪着花圃的园丁,竟然像是对身边发生的事毫无察觉一般,若无其事地继续修剪着。
“你们廖家人疑心都够重,知道你心存疑虑,老朽便略施些手段证明一番,修真者翻云覆雨,这些只不过是雕虫小技,”青柏居士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笑呵呵地直白道:“当时的廖家与青城山定下了誓约,将这《万象阴阳诀》保存到你廖家人适宜修炼的之际再转交回去,条件就是廖家无偿赠与青城山家传的功法。”
捻须笑了一下,老居士十分豁达:“当时的青城山算不得大门派,功法也是最低阶的,就是靠着廖家赠与的功法才能从末法时代支撑到现在。说起来,老朽修行到如今,靠的也是你廖家功法,说起来也是一种缘分!”
此刻即便是在盛港这个地界叱咤风云的廖家廖爷,也再没有往日的稳重冷淡,他皱着眉,努力消化着突如其来的一切。
...功法...修真...灵根...
一切听起来都是那么虚幻,像是小孩子话本的神话故事,原本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离他很远的东西一下子被摆到了眼前。
“那四儿也是...修真者?”廖建东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青柏居士叹了口气:“你竟然什么也不清楚吗?小公子...其实老朽应该称为小友的,不用廖家的功法就能如此厉害,看来小友也是有大机缘了。说起来也羞愧,老朽自诩天资不凡,一百二十岁修成金丹期,如今才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小巫见大巫了。比起廖家小友,仅仅五岁就能达到筑基期的修为,真是没脸见人了!”
“居士自谦了,谁不知道您是盛港有名的老神仙。”
“什么老神仙,世人愚昧,讲了这么多,难道你也不清楚吗?入了先天,若无意外,轻易也能活过百岁,像是廖小友这样有了筑基期修为的,寿命已经延至二百岁远矣。”
廖建东叹息了一声,似是感慨又似是恍然大悟,语调中带了莫名的笑意:“难怪了...难怪...”
难怪四儿看人时总是有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睥睨和轻视,原来竟是已经踏上了修仙这条大道,不同于凡人了。修真者以着种种手段争夺天地间灵气,期间犹如逆流而上,有着种种艰辛不凡,目标直指得道成仙,与天地同寿,自然瞧不上为着一点权力财势拼死争斗的芸芸众生!
他的四儿,还以为是个精怪化身,却原来是个小神仙吗。想想对方狠毒的种种手段,廖建东失笑,哪里有这样的神仙,一丝仙气儿都不带,邪气倒是十足!
青柏居士看着他笑了笑:“你这小辈当真命好,当年老朽为你批命时就测出了你有纯阳天灵根,廖家这一代只有你和你三弟有灵根,可惜当年灵气稀薄,又没有纯阴天灵根,不足以支撑你们修行。近十年来天地间运转发生了变化,往日消失的灵气渐渐开始出现,你又冒出来个纯阴天灵根的儿子,当真是命里带了,挡也挡不住。”
“居士此话怎讲?我那四儿又是因为什么昏睡不醒,可有办法治好?”
“老朽要说的就是这个,廖小友昏睡,也是因为识海筋脉受损,像是和人斗法造成的。所幸他自己兴许有着秘法,那筋脉识海都在自行修补,何时痊愈,他何时就会醒来了。当然,若是中行你更努力些,廖小友痊愈的时日也会更早。”
“居士的意思是......”
“阴阳天灵根聚到一起,我看也是时候完成廖家先人的嘱托了,自此代表青城山将《万象阴阳诀》完璧归赵,待你修炼了上面的功法,将自身的灵气渡入廖小友筋脉内,阴阳调和,自然比他在昏睡中自行吸收灵气修补要快得多,不过万事还要看你自己的意思。”
青柏居士的话虽没说明,以廖建东的城府自然也能懂。
所谓双修,是两修士相互将灵力渡入对方体内,互相增益。可如今四儿受伤昏睡,只能他一方来做,简单来说就是将自己积累的灵气补给对方,却不能有相应的回报。
单方面付出这种事,放在从前的廖建东身上,简直想都不要想!廖家人自私自利是骨子里带的,别人付出给他们尚不确定能否有回报,更不用说主动奉献了!
可是罗尘到底不一样,明知道小家伙有一副蛇蝎心肠,恩将仇报的事情说不定比他廖建东自己做的还要顺手,可是身不由己呀。
此刻廖爷也说不清这身不由己究竟是身不由己心还是其他,对着青柏居士询问的目光笑着摇摇头:“这可不是我能选择得了的,这小东西没有安全感,怕我这个爸爸在他昏睡后撒手不管了,便取了我的心头血吞进腹中,说是要死一起死呢。”
字里行间说的是抱怨,语气中却带了淡淡的宠溺之意,像极了一个纵容儿子撒泼耍脾气的慈父,只有廖建东自己知道自己安了什么心思。廖家人哪里有什么慈父,不过是惦记上了对方而已。
一个五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