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智非要把抢回来的那张钱还给路郝,路郝说什么也不要。路郝合计着三位数呢怎么能让还没工作的学生花钱呢,那也太不厚道了啊。任小孙怎么求都没用,只说下次再请哥吧!敢情今天刚赚了孙志智的钱他这又还回去了,那也挺高兴的。
路郝接了个电话急着要走,孙志智挽留无果。他捏着手里那张从路郝兜里掏出来的钱,手心发热,目光灼灼,似是要把男人远去的背影看穿个窟窿。
路郝适才那顿晚饭吃的也算心满意足吧,没想到小文刚才又来电话,叫他去李泽雨那里拿他今天的新手艺,电话里也没说是什么,搞得还蛮神秘,哈哈,天降惊喜啊。他走在校园里,向着停车位前进,夏日空气燥热,他的脚步却很轻快。
☆、绿豆糕
路郝开着车出了孙志智的学校,一路朝着李泽雨家的方向开去。不巧正值下班晚高峰,路上有些堵车。
他看了一眼表,有些烦躁,30分钟才往前开了500米,气的他只想骂爹!
车子又往前走了一点点儿,蜗牛爬一样。
他从兜里摸出烟盒,看了看,还有不到半包,也就几根了,他抽出一颗用打火机点上吸了一口,吐了几口烟圈,眯了眯眼。
平时他从不在自己车里抽烟的,就怕有的顾客受不了烟味儿,日积月累就算他不是故意戒烟,但烟瘾也没之前那么凶了。
不管李泽雨的酒吧这事有没有谱,总之他不想再跑黑车了。他幻想着干一份比较清闲自由的工作,养一只狗,最好能找个伴儿,要是找不到也无所谓,缘分这种东西不强求。
有只狗大约就够了,没事儿就带着狗狗出去旅旅游,看看美景吃吃美食。无论他去哪儿,最后总会回家,他自己一个人的家。然后他还可以去他妈墓前给他妈妈讲讲他都去了哪里,景色怎么样,遇上什么人,碰到什么事,这么随便一幻想,觉得日子也挺好的,悠然自得,就是心里可能会很空。
路郝看着前面拥堵的车辆,也没那么烦了,心情慢慢平息下来。
他抽完一颗,还想再抽第二颗,想了想还是算了。车里烟雾缭绕,他摇下车窗,傍晚的暑气混合着尘土跟汽油味,一齐钻进了车里,不怎么美妙。
待到烟味散了散,他关上窗户,车又往前挪了挪。
等路郝到李泽雨那儿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半小时以后了,时间是晚上九点半。
路郝按了门铃,开门的是文寒。
文寒见是路郝,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他以为这么晚了,路郝今天不会再来了。
天很黑,借着路灯昏黄的光,路郝还是清晰的捕捉到了文寒脸上一闪而过的淡淡的喜悦,他觉得自己的心尖都软了一下。他想这要是每天晚上回家都能有这么个人等门,先不说那人是男是女,就他个人而言的直观感受,那简直是相当暖心的。
“这么晚了还过来了?”文寒把路郝请进屋里。
“我是言出必行小天使么。”路郝看着文寒笑着说,又道:“再说,你打电话叫我来,我能不来么!”
下一刻,文寒在听了末了这句话之后,彻底演绎了一把什么叫做“面红耳赤”。路郝这句没头没脑的暧昧温情话语,说进了两个人的心里。
路郝随着文寒步入二楼李泽雨的家,一路上去进了厨房。
文寒端给路郝一个小盘子,盘子上整整齐齐码着五个鸭蛋黄大小的点心,颜色是浅青色,还泛着一点点黄在里面,看不出是什么做的。没有模具脱出来的各种花型,就是纯手工捏制出来的古朴的圆形,小小圆圆的,表面坠了两三颗葡萄干。卖相虽比不得外面花哨,但也算差强人意了,论个头儿要是吃起来的话,颇有点一口一个小点心的意味了。
“你快尝尝。”文寒催促着路郝。
路郝看了文寒一眼,他想问这是什么,想了想还是什么也没说,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起一个扔进嘴里嚼了嚼,是绿豆糕。
味道不错,或者可以说是出乎意料的好。绿豆糕有一点甜,吃起来不腻,咀嚼的过程中腮帮子里也没有泛酸,更没有夹杂其他别的什么吃不出来的香气,只有食材最初始的原汁原味的口感,可见是没有添加任何香精和防腐剂了,咬到葡萄干的时候,相当突出的酸甜让味蕾为之一振,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可以说好吃极了。
文寒看着路郝以嘴为中心的下半张脸都在极力运动,他很好奇路郝会怎么评价他今天的chù_nǚ作。
路郝的小雷达显然敏锐的察觉到了文寒带着探寻目的的眼光,他彻底吃完了一个绿豆糕,紧接着又吃了第二个,待到他吃完两个,才不急不缓的对着文寒竖起大拇指。
文寒好像等待考官宣判分数一样,那竖起的大拇指在他心里和一百分差不多,他这才如释重负的笑了。眉眼弯弯,勾人心弦。
“挺好吃的,第一次做?”路郝嘴里嚼着第三个小点心。
“恩。”
“照着网上的菜谱学的?”
“不是。”文寒怔了怔,才又接着说:“是跟我妈学的。”
路郝正伸向第四个小点心的手顿了一下,才拿起点心波澜不惊的放进嘴里,随后咂咂嘴“伯母手艺真好。”
“这是我做的好吧!”文寒没料到路郝这么语出惊人,无奈的笑了。
“我的意思是伯母教的好,名师出高徒。”盘子彻底空了。
“也没特地教过我,她每年夏天都做,我看着看着就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