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启不置可否,晃了晃手上的酒壶道:“你们这些读书人,整天书上长书上短的,其实没多少是有用的,着凉这种小毛病,喝一坛上好的烈酒,保管什么病都没有了。”
说罢拉着樊远的手腕朝一旁的凉亭走去,又让人送来几壶酒摆上,去了小杯换上大盏,他把两个杯盏满上,口中道:“今夜本殿心情不好,萧远你便陪本殿一醉方休吧。”
樊远下意识就想要拒绝,这是上个世界养成的条件反射。
方煦那个变态,私底下经常会哄着他品尝各式各样的酒,等他醉了好方便下手或者下嘴,但是绝对不允许他在别人面前喝,尤其是和别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虽然他抗议过很多次,表示并不是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同性,但是方煦这厮很顽固,他要是不听话,就要接受他独创的变态“惩罚”。
至于是什么惩罚,樊远现在想想还觉得有点两颊发烧,总之是他绝对不想经历的,那时候留下的阴影太大了,以至于现在听到别人邀请他喝酒,他心里的排斥立马上升到最高级。
他二话不说便道:“殿下您自己喝就好,属下在一旁替您斟酒,陪你聊天解闷。”
裴启眸中划过一抹笑意,很快隐了下去,他一口将盏中的酒一滴不剩地饮下,“你这是不给本殿面子?”
樊远愣了愣刚要解释,裴启却直接打断他的话,话里隐隐带着悲愤:“这是自然的,整个大夏朝有几个人能看得起本殿,一个自小在冷宫长大的皇子,生母一族因为谋反被诛杀殆尽,自然是没人看得起的。”
说罢摔了杯盏,直接换了酒坛大口饮了起来。
樊远皱了皱眉,三皇子这是纯粹在发泄啊,看来他虽然看着不在意,对于皇帝的不公还是心存芥蒂的。
他咕咚咕咚不过半晌便喝完那一整坛子酒,立即又开封了另一坛,饮了一大口道:“本殿十三岁随军出征,从小小的百夫长做到三军统帅,期间吃过的苦受过的累不知凡几,为了让他能安然坐在那张龙椅上,不知付出多少血汗,有多少次差点就断送了性命!裴瑜两三句话便抹杀了我所有的付出,我至今为止的忠心赤胆,就是个笑话!”
樊远默然,男主的皇帝老爹的确挺坑的,不过坐在那至尊之位,亲情自然也就渐渐淡薄了,如今男主在抱怨圣上,谁又能保证,几十年后他的子孙不会如他这般抱怨?
他端起自己那盏酒缓缓饮下,看着男主一坛接一坛地喝酒也不阻拦,过了一会他蓦然开口道:“殿下没有用臣的计谋,还是出了什么岔子?”
其实原主给主角的锦囊妙计原理很简单,操作却很困难,现如今皇帝猜忌裴启,只要打消他的猜忌便好,让男主在皇帝的眼线下演一出忠心不悔的戏码,分分钟就能洗清嫌疑。只是,这出戏很不好演,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时机要恰当,演得太过则嫌假,太轻则达不到效果,对男主的演技要求也很高。
原作中男主用这个办法取得了陛下的信任,从此皇帝对他深信不疑,难道这次因为他不在旁边督促,使得这出戏没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