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你是家中独子,若你死。吾兄汝父的血食香火岂不要因此而断绝。”裴长青看着自己这个钟爱无比的侄儿,言道此时,也不由尽数道出了心中所想。
“叔父,叔父您何有此言。城外那张世华,不过就是一个裹挟暴民作乱的贼子罢了。此番贼子,当年担任巡检,为臣而不知忠。作乱发迹后,视其叔父为下属,可谓是为子而不知孝。
像他张世华这样不忠不孝的贼子,纵然短暂的占据了些许上风,但有岂能长久。而想我巴陵城,城池内外足够近两万的披甲健儿。且还有着高大坚固的城墙可以依靠。
因而只要叔父您可以重新振作,使我巴陵城上下将士团结一心。那么纵然城外的黑衣贼再怎么兵强马壮,我们又有什么需要害怕的呢。”裴松如此说着,语气上倒是显得信心十足。
不过他这样的一番话,放在现在的局势上,显然就是在瞎扯淡。
没错,虽说张世华从一开始起兵的时候,在元蒙朝廷一方的视角上而言,就没有占据什么大义的名分。
可你也要知道,如今的朝廷,可是一群鞑虏统治的元蒙朝廷,而不是汉民治下的汉家王朝。而且再加上元蒙朝廷自建国以来,就极为歧视汉人和南人。所以从大义上来职责黑衣贼,其实根本就站不住脚。
毕竟出于汉家百姓的骄傲和元蒙高层的歧视,淮河及淮河以南的百姓,除极个别的人之外,少有人会自称为‘元人’。
大义没有占据多少,而裴松所说的其他那些话,则就更加天真可笑了。
因而对于裴松这样的一番话,裴长青也只是长叹了一声,神情也依旧沮丧。
“松儿,听叔父一言,速速离去吧。莫要空留此地,以至于将性命都平白丢在这里。”神情沮丧的裴长青等到自家侄儿那胡吹大气的话说完,默然愣了片刻,却还是不由如此言道。
但裴松他为了留下了,既然都已经说出来那样的一番话了。此时又怎么可能愿一人独自逃离,而将一手抚养他长大的叔父丢在这里。
所以见自家叔父并没能因为自己的话语改变想法变得重新振作,裴松便也不由脸色肃然的回道:“我是叔父您一手带大的。您对我的恩情,岂不也是恩重如山吗。叔父您也不要在劝说什么了。松儿只愿与叔父您同留此城,戮力杀贼。”
“混账!你这蠢物,为何这般不听劝!”见裴松依旧是我行我素,裴长青他自然也是勃然大怒。
像这般怒拍桌案高声喝骂了一声还不算,甚至还不由起身抬脚,一脚将裴松他踹到在地。
“我将你混账一手养大,你难道就准备这样来报答我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年纪轻轻便如此不惜命,何以言孝!”怒气冲冲的裴长青拿手戟指翻到在地上的裴松。端的也是一脸怒气勃发的模样。
“叔父!”见此,翻到在地的裴松却不禁越发的悲戚。
“孩儿决然不敢违逆叔父。但叔父您将孩儿一手带大,如此养育之恩,孩儿若在此关头,弃下叔父逃命,实非人也。今唯请叔父将孩儿留在身旁,为叔父您做些鞍前马后之事!”
话到此时,裴松他自然也是虎目含泪。双膝跪地,久久的不肯起身。
“哎!”见此,裴长青也不禁再度长叹一声。“好啊。却不成想,我裴长青竟也养育出了这般忠义的好儿郎。孩子,起来吧。咱叔侄此番便戮力而战,定要让那些个胆敢来犯黑衣贼付出些代价!”
裴长青寒脸说着。因为自家侄儿的原因,倒是振作了很多。
但虽是如此,对整个战局而言,裴长青个人在情绪上的变化。却也并没能为整个战局带来什么决定性的影响。
伴着黑衣军炮击时展露出了强大和杀俘时展现出的狠辣。随着时间的短暂发酵,等到第二日晚上时,巴陵城内外便也不由出现了大批的逃卒。
一开始,像逃卒这样的现象,还仅仅局限于普通兵丁和基层将官。可是当恐惧如瘟疫一般在巴陵城内外的守军中肆意传播的时候,逃卒的现象便也就愈演愈烈了。
……
“贼子,哪里逃!”巴陵城东北角,黑夜之中顿时灯火大亮。而此时顺着声音和灯火望去,一群人数在百余人上下,上下所有人都穿着布衣,将自己伪装成一群平民百姓的逃卒,却是不由让裴松率领着两百余忠心耿耿的骑卒围了一个正着。
“小将军,小将军切莫动手,我乃张荣,我乃张荣!”这百余人被裴松率领的督军队伍堵了一个正着后,又见裴松等人准备策马冲杀。心中恐慌之下,同样是作为一名千户官的张荣,在这个时候便也不由从人群中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呵,我当是谁。却不成想,要做逃卒的竟是你这个贼子!”同时军中千户,两人自然也是相识的。
不过虽然同时千户官不假,但张荣却也是一个年仅四十的中年人了。这般当众被小他十多岁的裴松动辄以贼子呼之。心中自也不由生出了几分怒气。但这点薄怒,在见到裴松手中那冰冷闪亮的兵器时,霎时间自也是去了个干净。
所以对着堵住他们道路的裴松,张荣为了求活,便也不由满脸堆笑的对其揖礼道:“小将军,此番但求小将军高抬贵手,能放我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