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什么的,她从来只是在诗书上窥得一二。
除此之外,便是祁无雪。此人竟是心中所有感悟与言辞的源泉。
祁无雪,对你从厌恶到痴迷,算来竟也纠缠了半辈子。情爱一事言之轻松,却如行于荆棘。你能一直握着我的手,就像你所说,长笑到白头吗?
今日难得,王鄞卷了衣袖竟亲自下厨,如此大喜之事,怎能没有祁无雪凑热闹?
只是这货除了偷吃便是添乱,百无一用。
祁无雪翘着腿坐在厨房的窗沿台子上,笑吟吟地望着在案台前忙忙碌碌的王鄞,道:“瞧这架势,姐姐真真像个贤妻良母。”
王鄞切菜的手一停,抬眼瞥了祁无雪一眼:“瞧这架势,你等等怕是要被油烟熏着。”
“无事,待油烟来了,我便躲到姐姐身后去……”
话没说完,王鄞扬手便将腌渍许久的排骨倾碗倒入热油之中,哗啦一声响,祁无雪一时没反应过来,整个身子便被灰了严实。
“哈哈哈……”王鄞笑得岔气,提着锅铲差点忘了翻炒。
此事气得祁无雪这“好脾气”半天没理睬王鄞,饶是王鄞又是道歉,又是赔礼,甚至还亲自端着那盘肇事的糖醋排骨扬言要将其连盘带肉地扔掉。祁无雪没反应,倒急了跟过来看热闹的宋磊。
他赶紧抬手制止,眼疾手快地抢过盘子,一派严肃地教育两人:“宋老板总是告诉我们,锄禾日当午,粒粒皆辛苦。如今的年轻人,怎能如此寡廉鲜耻?!这瞧着色香味俱全的,还不如扔到我嘴里……”说着嘿嘿笑着,拎了块肉便狼吞虎咽地大嚼起来。
祁无雪其实心中早已破了冰,被宋磊这小崽子这么一搅和,更是憋不住笑意,装着淡淡道:“小鬼,怎的我们就寡廉鲜耻了?”
“我不知道,别问我……好吃好吃!”正吃得欢,宋磊忽地瞟见两人目光似冰,一激灵,忙连人带盘跑了远,“宋老板还说,尊老爱幼方能天下大同!”
祁无雪捂着嘴无声大笑,又见王鄞扭头望着自己,赶忙恢复一副漠然表情,扭头不理之。
王鄞板过祁无雪的脑袋,瞪着她的眸子,然后提着衣领凑上去,道:“我身上油烟气味可比你重多了。若还生气,我便只能把自己扔到锅里炸了。”
祁无雪登时笑得没了眼,直点头道:“好好好,想必这道菜一定堪称人间绝味,我可真有口福。”
见其能打趣了,王鄞说句“想得美”便没再睬她,继续提着刻刀雕菜花。
暮色四合,牡丹朱漆八仙桌上摆了五六道色泽缤纷的菜,带着些虚淡的热气,望得人食指大动。
饭桌之上王萝似已收拾好了感情,眉宇之间重归了平和,只眸中喜悦难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