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邵叔叔拍了拍自家儿子的头,“哟,你小子不错啊,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答应的?”
方才,他正和邵云佳讨论着该怎么劝林逍南才会答应,什么切入点比较容易成功,邵准从房里出来喝了口水,突然来了一句:林逍南一定会答应,不用准备那么多说辞。
邵准拿着笔电看股市,漫不经心道:“现在的他,得罪不起任何人。”他转向父亲,问,“你在市委有朋友吗?”
邵叔叔不屑,“嫩了吧?这就是个说辞,场面话你都信?”
邵准皱眉,“所以,这是个鸿门宴?”
“请他去的人,是真的有求于他,不过办完事后,那群人会不会捅刀子我就不敢保证了。”
“嗯,够卑鄙。”
邵叔叔大笑,“你私底下做的那些事,可不比我磊落多少。”
邵准握着触笔的手微顿。
想起剪彩那天,温礼冷冷地对他说的话,他突然觉得心上的温度正一点一点地流失。
温礼说:“是你真的被利益熏黑了心,还是你本性一直这样,只是我识人不清?你做的那些事,你以为林部长不知道?你工程里的漏洞他早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了,他完全有办法让你的工程立马流产,或者等你兴高采烈的时候,通报有关部门把你的产业彻底查封,损失破产是其次,注水工程,非法逃税加上挪用公款,你的后半辈子说不定要在牢里过知不知道?
“在你注销余小双的旧号之前,肯定不知道她的号是被林逍南特地关照过的吧?就是注销,他依旧预留了她的所有通讯记录,最后一通电话,是你打的。所以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也是你把她送走的是不是?你利用她作为削弱林家的工具,难道就心安理得了吗?你为了成就自己,抛弃我就够了,没想到你连小呆也要抛弃……我真是不懂,你到底为什么这样,你站得那么高,我已经彻底看不见你了……
“你要结婚了,恭喜你,就这样吧。”
……
邵准啪地一下合上笔电,素来温文尔雅的他,终于暴躁了一把。不多时,他接到了许姗姗发来的微信,问他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他收敛了糟糕的心绪,反问:我哪一天心情好过?
许姗姗立马回:我知道你最近心情特别不好……那天你那个小情人对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他一愣。她当时偷听了?他竟然这么大意?也是,那天他哪有心情注意周遭的异常。
许姗姗等了许久,见他没有回复,便又发了一条:我们形婚的事,我以为你会告诉他的……唉,你们男人的思维我真是理解不了。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你做这些事都是为了他呢?
邵准苦笑。
对啊,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就算你以为你们之间有十年打磨出来的默契,但你不说,他仍不会知道。
当他与温礼的事被父亲发现后,父亲就告诉他:如果你站得不够高,不够强大,强大到让人仰望你的一举一动,不敢置喙半分,那么温礼就只能永远藏在你身后,你也永远保护不了这段感情,接着你还会因为你的弱小,而使你不得不放弃想要的东西,想要的人。
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温礼而已,但全世界都在说no。
贺宴这种场合,正式一点的,会安排在酒庄酒店甚至会所,这样的地方安全。非正式的,某些高档一些的娱乐厅就能解决,但这通常意味着会有一些特别的事发生。
比如这次,林逍南刚进了娱乐厅东南角的台球馆,就被一个穿着酒红色旗袍的女人引进了一个包间。
包间里什么都有,骰盅,转盘,酒台,台球桌,卡啦ok样样不少,而且包装得十分高大上。最重要的是,还有高精尖的公主。
包间里有股淡淡的烟味儿,与浓重的高级香水味儿混杂在一起,让林逍南更头疼了。
里头的人见他来了,立马笑脸相迎,自我介绍说是某个市委副书记,拍肩握手看起来十分熟稔。当然,这种场合,要脸面子的男人都会装作与彼此都很熟的样子,也许私下彼此都看不惯彼此。
令林逍南微微诧异的是,梁楚阳的父亲梁司长居然也在。他微微留了心,把随身携带的录音笔开了。
林逍南对他们也算客气,他们要玩的东西,他都给脸玩了几回,好几次被套林老爷子病情的话,他也都巧妙地避开了。后来他们提出每人挑个公主,比赛教公主台球,教得最差的得罚酒,学得最差的公主要跳脱衣舞给大家助兴,林逍南皱了眉,借口头疼休息休息,没再继续。
林逍南刚坐下,就有个公主粘了过来,说要陪他解闷。公主刚要靠过来,他就想推开。
副书记突然在他旁边坐下,说:“林部长不近人情了吧?看把人姑娘吓得,来来,赔酒一杯压压姑娘的惊。”
“不好意思,我开车来的,不方便。”
“喝个一两杯无伤大雅,开不了车就不开了嘛,附近找个酒店开房,看上哪一个,带走就是。”
林逍南眼神微凛,然后突然笑了笑,戏谑道:“男人一旦到了床上就会变得很脆弱,容易被抓到把柄,书记同志,敢情在挖坑等我跳呢?”
副书记一愣,连忙打圆场:“哪里哪里!大家就是出来开心一下,又不是什么情.色交易,你问问他们,这是不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哪有什么把柄可抓?”
林逍南倚在沙发上,“您也会带一个?”